萧谅自幼体弱,甚少出席公众场所,也不和这些大臣家的公子有所往来,怎么会认得寇鹏?萧奕越想越觉得此事不似这般简单。
“当时儿臣和季澜在仪凤楼喝酒,季澜认得他。他辱骂我之缘由,儿臣不想再说,以免……以免父皇不悦。”
萧奕听了轻轻皱眉,想了片刻,道:“你且下去休息吧。此事父皇已经知晓了。”
萧谅便告退而去,他却不知萧奕使了一个眼色,将今日随行之人召来问话。萧奕听了前因后果以后,勃然大怒:“来人,速速去查,关于大皇子的流言是从何时传出的。”
寇朝铭是朝中大力举荐萧诚为皇子的大臣之一,现在他的公子居然在宫中场合传此流言,只怕是萧诚授意。萧奕转而又想,这未免太过巧合,何况萧诚下狱已有数日,现在府中人人只求救他之法,照理应该无此闲暇污蔑萧谦才对。
刚才萧谅吞吞吐吐,想必是不愿自己知罪寇朝铭。这个孩子还是太过仁厚了一些,被萧诚如此利用,竟还帮着他。不过他既然暗地维护寇朝铭,想必定也知道此人是萧诚幕僚。这样一来,他的谅儿也不是对朝事一无所知嘛。不过如此心善,只怕迟早要受其所害,断然不可任由他如此下去。
萧奕刚想传旨,却见张公公宣报:“御史中丞寇朝铭求见!”
“不必宣了,朕现在不想见他,传旨寇朝铭教子无方,着令贬往岭南,即日启程。”
到了晚些时候,季澜才听得此事,心中不由得又思虑起来。这段时日与萧谅接触多了些,他总觉得这么一个不与世争的皇子,与自己祖父所言朝堂夺嫡之事毫无关系。但今日见他诛杀寇鹏,却又大胆担下罪责,转眼一个御史中丞就这般落马了。想来,他毕竟是皇子,自己还是看差了。季澜不由得心惊,暗暗决定日后教他武意,必定要多加小心,不可有所轻慢。
萧决在越王府中待到天黑方才回宫,进了储秀宫便听说了今日之事,便起了疑心。他看着季淑妃问道:“母妃,大哥克妻克母的传言是不是你派人说的?”
“是。不让天下深信此言,你大哥如何能安守誓言,避开你父皇日后再次赐婚?唯有这样,他才能安心笼络沈家为你效力啊。”季淑妃慢慢的说着,似乎在等着萧决大怒。
萧决听了,却是说道:“母亲说得极是,当真妙计。儿臣今日有些累了,先行退下了。”
他说着,便径直往自己的寝宫而去。竹汀内正有几个宫女伺立左右,他一眼便看到了父皇赐给他的宫女璇玑,便说道:“璇玑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萧奕赐给他房中的宫女,自有用意。平日里打不得骂不得,便是其他宫人也多半不敢有违他的旨意。想当初萧奕赐给萧谦的宫女,入住伴麟宫数日,他便大为不满,为此事和萧谦闹了许久。现在想来,他的难处比自己更大。如若不收宫女,是有违皇命,如若纳了,自己必然要闹得鸡飞狗跳。就这样,他还要防着被人看出不纳宫女的缘由是他萧决。
璇玑见萧决看着自己,目不转睛,直让她有些不敢抬头,便问道:“殿下,为何这般看着奴婢?”
“你说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克一克便死了?你若死了,是不是本王克死的?”萧决说道。
璇玑听了,顿时跪下说道:“殿下饶命,璇玑实不知犯了什么错,惹您生气?”
萧决笑道:“你能有什么错?本王记得那日大皇兄大婚之日,喝醉了回宫,是你伺候我入寝的?”
“是。”
“你也算我的房里人了?是不是很得意?那么快就能随身伺候我,日后定然飞上枝头变凤凰,当真恭喜你。”萧决说道。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璇玑面如土色,连连叩头。
“有什么不敢的?当我没听到那日你炫耀的模样吗?我倒是要看看,一个死人如何能飞上枝头!”萧决说着便上前掐住她的脖子,不由得她挣扎,越收越紧,不一会儿就见她断了气。
他也不多说,便径直说道:“来人,笔墨伺候。”
宫女小钏进来,看到璇玑的尸体顿时吓了一跳,便也不敢声张,连忙取了笔墨前来。
萧决丢开砚条,咬破手指,写道:“儿臣不孝,妄杀宫人,望父皇准儿臣前往大相国寺抄经百遍,为之超度。”
他便传了身边的太监,让立刻传与重华殿。季淑妃听得消息,已经赶来,气得大骂:“你这逆子!当真以为母妃看不出你打的什么主意!一个小小宫人的性命何用你抄经谢罪,这分明是给你大哥写的。他那个祸胎,留着终是祸害!你们是亲兄弟,如此有悖伦常,早晚要受天谴的啊!”
萧决不动声色,说道:“母妃想对大哥下手,我早已知道。但儿臣不孝,今日有一言定要让母妃知晓,大哥若要克谁,他也只能克我而已,只因他心里眼里只有我一人。您若杀了他,我便也随他去了。您若不信,大可一试!”
季淑妃万料不到萧决会说出这番话来,顿时泪洒当场,掩面而去。重华殿里,萧奕刚批完奏折,准备回寝殿休息,却听人说齐王无故杀死他所赐宫女,还送来书信,便展开一观。他对着血书叹了一口气,说道:“哎,真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传旨,朕准奏。”
第30章 第 30 章
转眼年关将至,萧诚下狱已有多日,朝野之内仍是议论纷纷。因为萧谦遇刺一事,尹仲霖上表告病。大将军顾昭又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