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簿里统共就那麽几个人,除了同事再无其他。
胡蔚想到了杭航,可这麽一个时间一是没他电话,二是不好登门拜访,三是……他是齐霁的发小儿。
又看了一遍电话簿,胡蔚发现自己只能毫无退路的给温屿铭拨个电话试试看。可他是一万般的不想。想起温屿铭那张脸胡蔚就想揍人。不求他,就是不想求他。
然後胡蔚想到是不是可以去公司呢?至少公司还暖和。可,明天温屿铭看见猫……还是等骂。公司里肯定是不让养动物的。而且上班那麽忙,小纯如果乱跑……给其他同事添麻烦不说,丢了那是极有可能。
最後胡蔚权衡了一下,这般地步了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先去公司,至於温屿铭明天骂人也罢,同事们明天碎嘴也罢,至少不能一人一猫冻死街头。明天把小纯关在办公室,下班就去找住处,年底这个时候租个房子大抵应该不太困难,管它房子怎麽样呢,先过渡一把。
温屿铭刚吃了一点儿宵夜,推开残羹剩饭也没收拾就继续做策划,还剩一点儿了,他不想留给明天。如果一切按计划得以履行,那麽这将是他最後一次统筹设计橱窗。过完春节,等到开春,他将升职为可洛品牌形象负责人。这也就是说,小到橱窗、店铺,大到宣传、接洽、走向等等各个方面全部归属他负责。自此,他就迈进了公司高层的位置。这一决策芬姐很早就对他提及过了,是上个月底的时候正式确定下来的。而他现在的职位,由他推荐一人接替。人选温屿铭是有的,可是吧……始终不能定下来。
眼睛有些疲惫,温屿铭敲了几个字儿就靠在了椅背上。
思绪也开始乱了起来,那张脸不住的往眼前飘。半年了快,他一点儿不给他机会,协议也迟迟不提出来。他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麽意思。他反复的告诉过他,这一段时间再熬过去,工作就能缓解下来。站在决策人的位置,必然跟设计师不同。这是统筹与技术的区别。可他偏偏就不买账,就……
温屿铭听见了猫叫= =
半夜,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猫叫。
接著是细碎的声音:钥匙声、开门声、喷嚏声。
温屿铭站了起来,开了自己办公间的大灯。推开门,就看见胡蔚以蹩脚的姿势站在他的办公间前鼓捣。
胡蔚也是这个时候回头的,回头就看见了温屿铭。好麽,这叫一惊,差点儿被小纯跑了。他,还在?不能够吧,刚走过来的时候没看见门缝里有灯光泄露出来啊。
两人面面相觑,四目相对,随後胡蔚的视线越过温屿铭往他的办公间里看,发现工作灯亮著,怨不得刚才没注意到灯光呢;与此同时,温屿铭的视线向下,笔直的落在了黑猫小纯身上。
“无家可归,猫就放一天,下班我去找房子。”胡蔚言简意赅,说话的工夫儿门也开开了。
“跟……你bf吵架了?”这是目前温屿铭能想到的唯一一个原因。
温屿铭会这麽问出乎胡蔚的意料,他问这个管个蛋用?傻子也看的出来吧?取笑?
“没,散了。我保证猫不会惹麻烦,也保证就放白天那麽一会儿。”胡蔚说著想进办公间。
“你打算今儿晚上就睡办公室了?”
“哦,要不行的话,只放猫,我去找酒店。”胡蔚不卑不亢的看著温屿铭。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这麽睡这儿,明天上班可能……”
“还没传出咱俩同居的传言吧,想也知道不是你轰我出来的。”胡蔚笑著说,“要不就是你担心大家传我带著猫搬出来想赖上你?”胡蔚就是恶意的,这种话说出来他很暗爽,若不是他给他如此之大的压力,他又怎麽会去动摇会去拿那瓶氟比汀,又怎麽会跟齐霁……冤有头债有主,没有胡蔚他也要找出来。
“你说这话算什麽意思?”温屿铭皱眉。
“什麽意思?”若有人能让你心无旁骛的发泄,没人愿意错过此机会。他对他无半点儿顾虑,他可以随意说什麽,他现在就想把他树立到敌人的位置,“你不就是怕那些流言蜚语吗?你不就是急著跟我撇清关系吗?你不就是做给大家看的整我吗?鼓掌,干的漂亮,你形象多伟大啊,我是一多麽称职的合格的充当婊子的人选啊。标准让人唾弃的人物,说出来谁不信啊……”
“胡蔚!”
温屿铭一声呵斥,可这并没有让胡蔚的嘴停下来。
“认谁想也知道我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我什麽出身啊,你们什麽出身啊,我从西安硬是挤破头到北京,我做模特,我没好口碑,我跟谁都可以睡,为图上位没有没干过的,我居心叵测……”齐霁,我帮你骂,肯定比你骂的到位。
胡蔚没想到温屿铭会捂住他的嘴,“你没必要拿讽刺你自己来攻击我,胡蔚,我半分不在意流言,这麽多年我知道办公室是个什麽地儿。我苛责你,我以为你能知道我是希望你能更好。我不是个讲究方式方法的人,但我至少不是一个小人。”
是啊,胡蔚他怎麽能不知道呢?自始至终,温屿铭都在督促他,磨练他,他懂得眉眼高低,他知道。虽然最开始猜测过温屿铭是借题发挥,可渐渐的理智下来胡蔚懂得是自己犯错误在先才惹来讽刺与责骂。但胡蔚就是想这麽说,似乎这麽说就能缓解胸中的某种疼痛。为什麽会疼呢,怎麽这麽疼?不是决定无所谓了吗?不是都深感索然无味了吗?
小纯被胡蔚搂得太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