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是之前我被魔君白书擒来时,他给我安排的住处。
我刚醒来,魔君白书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你醒了?”
“嗯。”
我想下床走走,却被魔君白书拦住。“你现在莫回九重天了。”
我目光一凌,“你想说什么?”
“扶胥和花语就要大婚了。”
我僵在了原地。
饶是灰暗的魔界,这金紫色的宫殿泛出的光,骤然刺痛了我的眼睛。
“从今时今日直到我们华发沧桑,无论锦衣玉食,或是粗茶淡饭,无论逆境还是顺境,我对你的爱,此生不换,至死不渝。”这句话阿林说过,扶胥也说过。
他怕是会和“阿林”一样,就算我等到华发沧桑,也不会回来了。
我不知道是想发泄内心的悲怨,还是想要见他最后一面。离经叛道地冲上了九重天之上,硬生生将九重天破开,将景川宫分裂了出来。偌大的九重天破开了一个口子,小小的景川宫单独地漂浮在空中。
肆无忌惮,明目张胆地大闹了一回九重天。我知道没人能拿我怎样,因为东凌上神心心念念之人的主魂,还有魔神白书的一魂均在我的体内。
当初我替孟子望顶罪,天帝只听了白书的只言片语就对我从轻发落,这九重天上下怕是无人能奈我何了吧。
景川成了连接景川宫与九重天其他宫殿的唯一的途径。出乎意料的是天帝竟连兴师问罪的人都不曾派遣过来。
我活脱脱像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
我一向乖巧惯了,如今也倒是真正地做了一回自己,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可却快乐不起来。
百无聊赖之际,我施法在景川宫上挂满了当日扶胥带我去凡间见过的花灯。
近几日来,第一个来我这景川宫的竟是花语。
“师父。”她轻声唤我。
“你不去做你的新娘子,来我这里做什么?”
“师父,你不用等了。扶胥,他不会来了。”
我的指节泛白。
“师父,扶胥死了。”
仿佛有钟撞击在我的耳边,那一刹,我甚至怀疑自己失聪了。“你……你说什么?”
“扶胥死了。师父,他死了。他死了!”花语说完便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指尖的法力消散,整个景川宫一下子暗了下来。
扶胥,死了?他怎么可能会死?
“你胡说!他明明是神!他怎么可能会死?”
“他是被孟子望杀死的。”
“这不可能!”
“扶胥幻化成了你的样子,被孟子望一剑击杀。”
“你胡说!孟子望只是有个神的封号,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杀得死扶胥?”
冷静,冷静。只有神才能杀死神,孟子望怎么可能杀得死扶胥。我吊起的心静了下来。花语定是故意骗我的。
“我知道你与扶胥早就有了孩子,大可不必这样编排他。我……”
“呵哈哈哈……师父,你还真的是傻。你到现在还以为枫儿是我和扶胥的孩子吗?”
“什么意思?”
“当初你在凡间的时候,是我带着枫儿去见了你。我是跪在你的面前,骗你枫儿是我和扶胥的孩子。枫儿根本不是我的孩子!那是我为了让你对扶胥死心,故意骗你的。”
她为何要在此刻告诉我,扶胥就是在凡间陪了我三百年的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父,我从一开始就骗了你。我坐着你送的行云,遇上了魔族。我为了能够跟着你,早就与魔族做了交易。我不是跟着天兵混进来的,而是魔族安排进来的。”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我以为只要你爱上孟子望,我们就都能好好的了。为什么要爱上扶胥?”
“我不想听这些,如果你是来编排这些的,你可以走了。”
“师父,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害你。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我背过身,语气中带着疏离,“你走吧。”
“我知您不信我,若您还记挂扶胥,今夜鸣钟三声之后便去晨川宫看看他吧。”
我对自己说不该再记挂扶胥了。可花语的话却犹如在我的心上种下了一个随时会萌芽的魔种,我无法不听,无法不想。
入夜钟鸣三声之后,我还是去了晨川宫。
偌大的晨川宫,空无一人。
我一间一间屋子地找寻扶胥,可是除了空荡荡的房间,和他留下的用具,再无其他。
不单是扶胥不在,连枫儿也不见了。
突然一阵骚动,天兵将我围了起来。“何人如此大胆!竟敢盗取瑾瑜帝君的遗体。”
遗……体……
我迈不动步子,我希望这是一个梦,心钝痛。我用力地拍打自己的胸口,想要努力让自己醒过来。
连天帝都朝我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