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穿带儿的都有。
秦包子和秦嫂子还是一样儿,都围着白围裙,贴身的老花儿外套,跟脚儿黑布鞋。秦包子坐在主坐上。
这会儿拉着旁边喝的脸都大了一圈儿的陈森说着什么。
坐那边儿的许强手也叫秦包子给拉着,不住狠拍。
秦包子也喝多了,大着舌头说他们那边儿的南方话,叫陈森怎么着也听不清楚。
潘桃在陈森身边儿穿着粉色儿小外套,领子歪到一边儿,小脑袋瓜儿的乖巧发型都叫自己给扑棱乱了。
正凑凑凑的对着小天说张浩坏话。
小人儿也喝了不少,肉脸蛋儿通红,眼睛都花。
小天一身清爽的水蓝运动服,小黑脸儿却黑儿,大眼睛叽里咕乱转,时不时就对一边儿说话的潘桃点点头,表示你说的都对。
张浩一张酷脸,手里筷子飞快的夹咸菜吃,萝卜条,又甜又辣,简直都不用吃饭。张浩再没吃过比这还好吃的了。
头发叫发胶竖了起来,帅的简直就小天知道他哪哪儿都坏也可喜欢的紧呢。
张浩吃一肚子咸菜,满足了才拽回小天光天化日下亲嘴儿。
牙缝儿的辣椒片哄着小天一下一下都给他舔干净,桌子下的手更不老实,带着小天手钻进裤裆教小天怎么在自个儿身上使坏。
把嘴里萝卜条的甜辣味儿都渡给小天,骨节分明的大手捧着小天的后脑加深这个吻,气的潘桃直搁下踹小天的小白鞋。
回头也撅起小嘴儿跟陈森讨亲亲。
陈以青在席吃到半道儿了才到,这会儿正是忙过一天的人们夜生活渐渐拉开序幕的时候儿,在这还算发达的小城条条街道都堵车。
陈以青从城东工地视察到城西,完了才匆匆赶过来。人风尘仆仆的,一领子浮灰儿。
许强给人细细都担了担就一口菜一口菜给人往碗里夹,俩人嘀咕耳语,许强直道还是过几天再上门儿吧。
陈以青就板下脸不快,说我爸我妈又不能吃了你。
鸭鸭虫虫面前洒了一地的酱牛肉和炒花生米。
虫虫用尾巴给酱牛肉甩去一边儿,吐出芯子去碰鸭鸭的冠子,好像在说它不爱吃。
鸭鸭也搁嘴啄啄花生米,嘎嘎嘎的又回身去啄虫虫,也似在说我也是。
穿着一粉一蓝的俩小包子乐咯咯的,俩人捡起地上的牛肉和黄生米就往嘴里塞,弄的小脸儿都是埋汰,然后就咋咋着绕着桌子追着玩儿。
一会儿这个撞上张浩腿,一会儿那个又跟来回忙碌上菜的秦嫂子碰一满怀!
桌面儿上是大人的嬉笑,打的酒嗝,时不时一声儿细细的叫闹……
铜火锅下坐着煤气罐,火苗幽幽着泛蓝,把火锅热气烧向已经擦黑的天际。
调儿也悠悠,秦包子爽朗气沉的笑声给传出去百米来远……
直传进美食一条街,街那头儿出来的排骨米粉店老板娘耳里。
一排污水泼进土地,小老板娘湿着双手往套袖上抹抹干,笑意浮上脸,转身进去里屋儿:“诶,排骨,阿森跟他家小桃几号的日子来着?”
“下个月初,就下周拉。”男声儿就着点起火的声音道。
“奥,咱多随点儿,就随他个整儿,两千。”
“不多奥?咱家也没个事儿,随太多都是往进扔的水漂钱。”
“多点儿被,结婚就一次,让阿森乐呵乐呵,早点儿给他家那小作祸精买套楼。”
“嘿嘿,也对。媳妇儿你说你算呗。”
半响……
“排骨,我决定要写本儿书。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憨汉吃桃。”
刷子唰唰唰的飞快刷洗着马勺,男声儿笑道:“那咱是不得先买台电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