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夕,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和善了?吃错药了吧?回去一定要好好打赏抓药的医师。
钟离越想越不对,晋王爷赵桓夕这般蛇蝎心肠的男人,定是在设计陷害自己,一定不能中了他的圈套,此时只能将计就计了。
于是钟离改口道:“哎呀,王爷诚意邀请,身为将军的副官,怎能不领情呢?待下官换件衣服,这就和王爷去。”
赵桓夕一改失落的表情,换上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朗朗笑道:“好。”
这天,钟离一路谨慎提防,生怕不小心中了赵桓夕的计,骑着他那匹矮腿马在军中晃了一圈,硬是担心得什么景色都没有看到,连赵桓夕一路谈笑风生也没有听进去。
末了,两人并肩骑马回将军府,赵桓夕看着他,水样的眸子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赵桓夕突然道:“钟少师,你怎么骑这种马?回去让人给你物色匹好马。”
矮腿马腿短步小,骑得人又颠又晃,却又跑得极慢,原是给孩童骑的,赵桓夕却不安好心,想让钟离出丑,才让他骑这矮腿马。
钟离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晋王爷。
敢情晋王爷赵桓夕你现在才看见这矮腿马么?你这眼神,也有点儿太好了吧。
“钟少师,我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么?”晋王爷见钟离久久没有反应,问道。
话?什么话?
矮腿马的事?
钟离少师一路猜测着晋王爷的叵测之心,晋王爷说的话竟统统没有听见。
赵桓夕的脸在夕阳下有些红,他低头轻笑了一下,竟有些羞赧的味道。
“钟离,你莫不是又在装傻?”
钟离瞥他一眼道:“我何时有装傻?”
赵桓夕看着他,道:“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大智若愚。”
“当然是大智若愚。”钟离笑道。
“那我刚才说的,你可愿意?”
钟离只当他在说换马的事,心道晋王爷莫不是发现他对自己太过分了,现在诚心诚意认错,自己又怎能不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钟离回头甩给他一个明媚的笑,道:“好。”
他这随口答的一声“好”,他自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皇帝却全都明白了。
这天和两人同行的另一名镇国军副官名叫全昭,是镇国军的左武大夫,自古右上左下,全昭在镇国军服役近十年,却被钟离这么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愣头青比了下去,心中甚是不平。这天跟在将军和右武大夫身后,把两人的谈话听得一清二楚,心下大喜,次日就跑到御书房,说有要事要报。
“爱卿要报何事?”皇帝淡淡地问道。
全昭吸了一口气,将两人那日的话悉数说了出来。
一旁立着的陈公公观察到皇帝越来越冷的眸子,心中叹气,这日子又该不好过了。
全昭一番洋洋洒洒的供词,大概的意思就是:晋王爷恋上了那妖怪一样的钟离钟少师,趁着春风和煦,鸟语花香,骑着一对儿小马,对心上人吐了心声,述了衷肠。然后,钟少师听完他的一路情话,当即肯定地“好”了一声。
皇帝听完,对说得气喘吁吁的全昭温和地一笑,道:“知道了,下去吧。”
全昭退了下去,陈公公安静地在皇帝身后扇着帷扇。
皇帝好一会方才说:“你说,钟少师这个‘好’,是几个意思?”
陈公公揣测着皇帝的心思,缓缓道:“要奴才说,钟大人心里定是有了人,又不敢忤逆王爷的意思,才这么应了一声。”
皇帝默了一会,不再说此事。
直到了用晚膳的时间,皇帝才意识到今天钟离又没有来御书房,反倒是全太后牵着一脸得意的小太子琉奚来了。
全太后笑吟吟的,握着皇帝的手,道:“皇儿啊,你最近……可是有什么心事?怎能不和哀家说?”
皇帝垂下眼,“没什么要事,怎能无故叨扰母后?”
琉奚在一旁道:“父皇,奚儿知道钟……少师总来骚扰您,您就直说了吧!”
全太后问道:“确有此事?”
皇帝的表情淡淡的,心道:那日钟离在福宁殿大呼小叫,又是表白又是念诗,半个皇城都听见了,这两婆孙早就知道这事,心怀鬼胎,还用得着朕说么?
皇帝答道:“钟少师为人热情,常来叨扰是有的,骚扰却也说不上。”
全太后心道,都叨扰到床上去了,不是骚扰那便是两厢情愿了?
如此想着,全太后认为钟离是棵好苗子,得先抓到手上再说,于是道:“皇儿,钟少师也愈廿十岁了,可否有订亲的姑娘?”
皇帝暗暗蹙额,立马明了全太后的心思,全太后是看准了钟离和自己关系密切,想给钟离枕边安个全氏的人,好把钟离拉到自己那边去,以后好探自己的口风。
只是钟离还只是个芝麻样的小官,全太后未必也太看得起他了。
皇帝正在措辞推脱,却听小太子喊道:“订亲的姑娘是没有,相公却是不缺!”
皇帝险些被一口气噎着,全太后喷出一口茶来。
小太子琉奚正正经经地道:“那钟……少师,是个断袖!”
童言无忌,把母子两人不敢说的都说了出来。
小太子见自己的话反响甚好,继续说道:“那断袖好生厉害!奚儿听说,最近,连晋叔也被他给……”
太后却没听说钟离与晋王的事,忙问:“给怎的了?”
小太子扭捏了一下,说:“给……给断了袖!”
全太后有点怵,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