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昀愣在原地,不明白钟离的意思。
“从今以后,你就是赵桓羽,是鉴安,你将会当上皇上,成为一名真正的君主。这是……能让你们两人活下去的唯一方法,你代替鉴安活下去,鉴安代替你……只有这样,才能打破‘劫’……只有这样,才是正确的命数。”
鉴安不应该当皇帝,掌握帝王星的人是长昀,在钟离经过的那段历史中,两人的命运交换了,导致了致命的后果。所以,要打破劫,就只能将两人的命运再交换过来。然而,据命格簿记载,应当继位的君王确实名为赵桓羽,面对这样的矛盾,只能让两人交换姓名,代替对方生活下去了。
眼前这个目光清澈的孩子,不久将会作为鉴安登上宝殿成为皇帝,然后除霍相平辽寇,这一切都会与以前相同,唯一的不同,就在于他是皇氏的血脉,而真正的鉴安不会以此为由谋叛篡位。
这样,“劫”便会不复存在。
只是,长昀就不得不成为这场闹剧的牺牲品。
钟离的愧疚像千万只虫蚁,在他的胸膛中一口一口地啃噬着他的心,让他疼痛不堪。
长昀静静地看着钟离的眼睛,夜风卷起烧尽的炭灰,在空中打着转儿,圆月被黑烟遮蔽,火焰直冲入漆黑的苍穹。
“我知道了。”长昀缓缓开口,眼中有淡淡的笑意,“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似乎有什么东西刺入了钟离的胸膛,他难受得如同快要窒息了。
长昀伸出手抱住了钟离,小小的脑袋靠在钟离的胸前,抱得那样紧,好像知道眼前的男人就要离开了。
“禹笙,你答应我要允我一个愿望。别忘了。”长昀的声音闷闷的。
钟离伸手紧紧地抱他,心里的疼痛却无法抑制,“无论是什么愿望,我一定……为你做到。对不起……”
长昀点点头,放开了钟离,脸上湿润一片,“你答应我了,我等你。”
钟离点点头,转过身抱起鉴安朝远处等候多时的吴之游走去,身后的长昀发出了压抑的呜咽声。
钟离胸中的毒刺越扎越深,痛苦如影随形。
钟离手心冰凉。
这……真的是正确的么?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大家看明白没有……七七语言表达能力有限。。好像没写清楚……汗
☆、情劫
白龙醒过来时,眼前是绝对的白,白得让人睁不开双眼。
“龙仙座,你醒了。”命格老人的脸出现在面前。
白龙猛地坐起身,抓着命格老人的胳膊就问:“怎么样,劫解除了么?”
命格老人哎哟哎哟地喊疼,白龙意识到自己失态,却仍是抓着他的胳膊不放。
“到底解除了没有?”白龙高声道。
命格挣开他的束缚,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埋怨的意思。
“龙仙座……有的事,不知道或许更幸福。”
白龙的心下沉了一下。
“怎么回事?”
命格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笑眯眯地看着白龙,好半晌方才叹一口气,道:“玉帝口谕,你若是真想知道,先服下这个。”命格摊开手掌,掌心上放着一枚绿莹莹的珠子,珠子缓缓地飘起,轻飘飘地朝白龙飞去。
白龙接过珠子,问也不问便扔入口中。
命格呵呵地笑了,道:“龙仙座不想知道这是什么?”
白龙正色端坐,“不管是什么,我也会照吃不误的。”
命格捻着胡须,笑眯眯地说:“这是锁魂丹,服下此丹,七魂六魄都将被禁锢在这屋子里,八天内你将无法说话、无法走动,连手指也不能动。”
白龙变了脸色,想要问命格老人为何要给自己吃这样的药丹,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
命格面带歉意地笑了笑,“这是玉帝的谕令,龙仙座可不要怪罪老夫啊。”
命格从袖中掏出一只玉白色的瓷瓶,瓷瓶向一侧倾斜,一滴玉露在瓷瓶口停留了一阵,闪烁着晶莹光芒滴落在地上。
“嘀哒”一声,原本平整无瑕的地面竟如同水面一样被一滴水珠打碎了,激起一圈圈的涟漪,从中心向四周扩散开去。
波澜的中心,隐隐有光从里面射出来。
命格抬起头,看着白龙的眼神有些悲哀,“龙仙座,你怎会忘了,老夫曾对你说过……这劫,是龙仙座亲手种下的。”
白龙怔怔地看着命格,一个可怕的想法在脑中逐渐有了轮廓,他的四肢变得冰凉。
荡着涟漪的水面上朦胧中显出了画面,白龙定睛去看,那竟是皇城中那个的荷花池。
“龙仙座,”命格仍是悲切地看着他,“五百年了,无论多少次重头再来,你仍然会做同样的事。”
白龙的呼吸变得不稳,荷花池畔出现了一个小小的人影。
命格轻轻地摇头,身影变得模糊了,“你终究还是种下了,这个永远无法逃离的劫。”
命格说完这句话便消失了,纯白色的空旷房间内只剩下白龙一人,白龙似乎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和颤抖的呼吸。
水面漾着浅浅的波澜,画面中朦朦胧胧,似乎在下着雨,荷花池畔那个小小的人影手持雨具蹲在树下,一动不动。
那是长昀。
画面中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只一会儿的功夫,画面就从亮转暗,进入了夜晚,小小的人影站起身,离开了荷塘,瘦削的身影显得那么弱小。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白龙意识过来,他是在俯瞰着他亲手改变了的凡间。
日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