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是因为眼睛瞎了才想不开的吧?
“清悦!”男人清醒后突然扑了上来,紧紧捧住了我的脸,如果鬼有影子的话,现在湖水中绝对会倒映出一张被捏得面目狰狞的鬼脸。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突然露出洁白的牙齿,但却不是微笑,而是一口咬向了我的脖子。
没错,是咬。
几乎是下意识地,我一拳狠狠打在了男人脸上。
我还没完全接受自己能触碰他的事实,所以这一拳牟足了劲,一下就将毫无防备的男人又重重打回了地上。
打完我就后悔了,毕竟对方是个刚刚死里逃生的伤心之人,万一把他又打抑郁了怎么办?
不过哪有人一上来就咬救命恩人的?
男人脸颊都肿了,却还是死死抓着我的肩膀,反过来安慰我:“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救了个神经病。
可是……这人怎么好像认识我?
“对不起,那个、你是我生前的熟人吗?”太久没说话,我的声音沙哑又单调。
男人愣了,呆呆地开口:
“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我摇摇头。
“那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继续摇头。
“……那你记得自己怎么来的这里吗?”
“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我直接开口回道。
男人低头思索了一会,突然露出一个微笑。
“没关系,跟我回家,我会帮你想起来的。”
“哎?你是我亲戚吗?还有我是个鬼哦,你不怕吗?”
“怎么会怕呢?”男人的语气温柔得让我都快起鸡皮疙瘩了,“你是我的爱人啊。”
“哈?”我张大了嘴巴。
这句话太过震撼,导致之后男人说了些什么我完全没听见,直到他拉着我往远离湖岸的方向走才勉强回过神,开口说道:
“我没法离开这里的。”
话音刚落,我就觉得两腿发软,一头向前栽了过去,正好撞在男人的背上。
男人没说话,转身将我横抱了起来,径直穿过了岸边的小树林。
我再次张大了嘴巴。
所以说,之前我离不开单纯是因为会没力气吗?我还以为至少会有个结界啊迷宫啊透明屏障啊之类的。
果然作为一个鬼,我还是太年轻。
男人沿着小路走了一会便绕回了大桥桥头,那里停着一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他将我塞到副驾驶后便上车发动了引擎。
我心里很是忐忑,就这么跟一个陌生人走总觉得有些草率。
可是我现在浑身无力,转个身都要半天,哪有反抗的余地。
而且,难得碰上个能看到我、与我互动的对象,我心里还是激动与喜悦占据了上风,那种毫无存在感的孤独生活我可不想继续体验了。
在大湖时明明从不需要睡觉,可不知道为什么我上车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很快就第一次见了周公。
等我醒来时自己已经躺在一张大床上了,身上还是没有一丝力气。
我艰难地转过头,就看到一只独眼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
作为一个鬼,我受到了惊吓。
“醒了吗?有哪里不舒服吗?”男人躺在我身边,像八爪鱼似的缠在我身上。
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你勒得我难受。”
男人立刻松了力道,但还是不肯放手,他专注地盯着我开始一本正经得说些让我肉麻的话。
“你还记得这里吗?啊、果然不记得了?这是我们的卧室,你看这张床还是你挑的……本来我想买张更大的,可是你说小一点才能靠得更近……呵~说起来那天晚上你真的很热情,主动tuō_guāng了衣服躺在这里等我,叫得也特别大声……”
“你闭嘴!”我果断打断了他,要不是我现在动不了,肯定已经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我颇不自在地转移话题:“既然我们那么熟,为什么我连你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也许是因为在外游荡太久了吧。”男人哑声说道,“我叫顾念,你最爱的人,一定要、牢牢记住。”
“顾念?”我重复了一遍,还是没有丝毫印象,“那你之前喊的清悦是我的名字吗?”
“嗯,你是顾清悦,我最爱的人。”
什么嘛,原来我和他不仅同性,而且同姓……
我决定**脆趁机全部问个清楚:“那我是怎么死的?为什么被困在那个湖泊?为什么只有你能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