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若是无儿无后,不但会遭到同宗的人看不起,还无法跟祖宗交代。
江零珂顶着岳父大人施加的压力,整日愁了一张脸,跟夫人相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是不想与夫人说,徒增烦恼。
冯镜自上次连绵县一别,江零珂倒是留了封书信,告知了她们的去向,偶尔冯镜办案时路过天洛,总是会过府一探,这次,江零珂一时没忍住,遇到有过相似经历的冯镜,多少有些共鸣,自当是大吐了一番苦水。
冯镜听罢,眼眸中的嘲笑毫不掩饰:“自作孽么?”
这家伙总是幸灾乐祸,江零珂白她一眼:“我也是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总不能让白家因我而断了香火吧?可孩子让我上哪弄去呀?”
冯镜摊手:“除非你现在变性。”
“呸呸呸。”江零珂表情很是不乐意,“我现在好好的,变甚么劳什子性!”
“那你自求多福。”
江零珂愁容满面,眉头紧锁:“就不能有一个万全之策么,若是收养一个孩子,怕是没有血缘,岳父未必答应,定是要我二人生出的才算满意。”
冯镜沉吟半响,道:“倘若瞒不下去,你该如何?”
江零珂苦笑一声:“如实相告了。”
“不妥。”冯镜肃然,“绝不能告诉任何人你的身份,不然,后果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我自是知道其中的利害,近些日子我翻遍了古书,也找不到丝毫有关同性者生子的线索,想来历代是未曾有过的事,我又能如何呢?”
冯镜凉眸中划过犹豫:“这般骇人听闻的事,肯定不会记载在古籍之中。”
“难道冯捕头听闻过?”江零珂诧异道。
“我常年行走江湖,奇人异事,三教九流,皆有所耳闻,我曾救下过一人,此人号称天下神医,医道高明,妙手回春,传言只要尚有一口气,他皆是能从阎王的手中抢回一条命,尤其喜欢专研疑难杂症。”冯镜缓缓道。
江零珂升出星光般的希望,问:“这两者有何关系?”
“且不论他有无这般本事助你,这等能人异士岂是你随随便便寻得到?”冯镜摇摇头。
零星的希望瞬间熄灭,江零珂惨兮兮道:“你还不如不说呢!”
冯镜眉头一挑:“我有说过我寻不到他么?”
江零珂一愣,心律加速,失声道:“你当真能寻来?!”
冯镜难得笑得温和:“自然,当初我救下他,这厮非但不谢于我,还说我破坏了他的甚么试验,可这人又傲气自大,自诩医术天下无人能比,他不是喜欢疑难杂症么,我便抛了一个无解的难题与他。”
江零珂瞪大眼睛:“难道…你给这位神医的难题,便是同性如何生子?”
冯镜点头:“正是。”
其实这也是她心中一直以来围绕的痛楚,若是真能…她又怎会守不住心爱之人?
“冯捕头之言,令小可大为惊叹,如此轶事,竟真存在!”
冯镜好笑道:“世上奇奇怪怪之事数不胜数,你一介书生,一不出远门,二不闻天下事,江湖中纷繁复杂,能人辈出,身怀奇异本领之人多的是,你又知道什么?”
江零珂叹道:“是我孤陋寡闻了!”
冯镜甚是欣慰:“你能如此想,说明你还不至于蠢到家。”
听此话,江零珂也不在意,深呼一口气,恭恭敬敬作揖道:“还请冯捕头助我一臂之力。”
受她大礼,冯镜默了一下,方道:“并不是不能帮你,而是我与他一别几年,连我都不清楚此人到底有没有研出破解之法。”
江零珂吐出一口气:“…试试罢?”
成与不成,死马当活马医,只要有机会,即便急乱投医,也要试上一试!
神医行踪不定,平常人自是难以寻到,冯镜在江湖之中,结交之人众多,官家耳目也甚多,消息一放出去,自然许多志士帮着打探。
想来不久便能寻到此人。
不止是江零珂期待和不安,冯镜也很惴惴不安!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心病!
所以,她也很卖命的在大同国范围内四处寻找。
那边之事暂且不论,且说江零珂这边。
待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告知夫人之后,夫人也甚是惊异:“这世间真有如此神医?”
“听冯捕头说,确实是这样。”江零珂握了握白羽的手,微凉,旋即放在手里搓了搓,“夫人,你可是冷了?”
白羽从震惊中回神,听她这话,便笑道:“不冷。”
江零珂叹口气:“若不是岳父逼得急了,我也不会寻到这闻所未闻的偏方。”
命运不狠狠的折腾一下这苦命的夫妻,怎么罢休?
“爹与你说过什么?把你逼得这般模样?”
江零珂躲躲闪闪的目光,不敢看她的眼睛,显得颇为心虚:“倒也没有什么,就是…迫切了些。”
“夫人别担心,等着冯捕头好消息便是,将来若真能怀上孩子,就是你我二人莫大的福气!”江零珂忙岔开话题,笑嘻嘻的牵着自家夫人柔若无骨的手。
白羽一阵彷徨,她还真是未曾想过,此生能怀上孩子,并且还是跟眼前之人,若是如此,那今生今世,就无人能拆得散她二人,除非是眼前这人变心…念及至此,胸口略微沉闷。
江零珂机敏的擦觉到白羽眸中的异样,只当是她在担忧孩子之事,便宽慰她道:“夫人,有我在,什么事情都有我来担着,夫人别怕。”
白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