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风磊!
魏溪握剑的手一紧,同时,他另一手攀着的肩膀却是一沉。
“师兄你怎么了!”
只见苏晋之面色苍白,想是他心口再度剧痛起来。长时间消耗内力奋战,原本就不够稳固的内息再次翻江倒海。他看来已强忍了一段时间,现下周围终于摆脱了烦人的喽啰,苏晋之神经一松,果然便不能再如先前一般强撑下去。
“前面……有山洞……”好在他十年前来过此地,匆忙中为魏溪指了个方向,才身体一歪,彻底不省人事。
“师兄……师兄你醒了吗?”
苏晋之再模糊醒来之时,已身在山洞之中。
魏溪坐在他身旁,低头为他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他自己也瘸了一条腿,把苏晋之拖到此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此刻腿伤正隐隐作痛,也不知断骨之处是否又裂开了。魏溪尽管自己疼得呲牙咧嘴,但只要低头来看师兄时,脸上便做出平静如常的样子,一点看不出难受,连半句□□都不肯出。
苏晋之感觉自己胸口痛楚缓解不少,试着撑坐起来,动作十分顺利,并不觉得头晕眼花。
他摊开双手看了看,松开五指又蜷起,试着握了一下拳,然后伸了一伸腿,感觉四肢有力似乎充满了真气。苏晋之接着试打出一掌,石壁立即被他掌力轰出一个小坑。果然,原先紊乱的气息已被一股浑厚的内力压制,四肢百骸中气息充盈丰沛,如同一条条水流平稳的大河自然流淌,四通八达。
“阿溪你!”他抓过魏溪的手腕,果然,对方的脉息中已是空空荡荡,几近无物。
魏溪的嘴唇有些发白,笑容也带着一分惨然。他看着面前的苏晋之,恍惚中看见了几重叠影,不由得努力晃了晃头想把那重影晃去,面上表情讪讪的:“师兄,没听你的话,你可别骂我……”
苏晋之一把捧住他脸,将自己的额头贴到对方那冰凉的额头上:“你怎么……会这么傻!”
“对啊,我一直就这么傻。”魏溪苦涩地笑笑,有些无赖地说,“你不会……不,你不要嫌弃我呀……”
“你把内力都给了我,遇到危险要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魏溪苍白的脸上因笑意而显出很淡的血色,冲他撅撅嘴,“我要是有危险,你不会保护我吗?”
“会,我一定会保护你。”苏晋之郑重道,他顿了顿,又问,“可是……你的仇呢?”
魏溪伸手摸上苏晋之的手,覆在上头:“我的腿伤了,现在就是想报仇也没有办法。我想通啦,你帮我报也是一样的。”
苏晋之看他说得轻松,实则始终是心有遗憾。只是在复仇与苏晋之的性命之间,魏溪终于还是选择了后者。
逝去的亲人不可追回,然而活着的爱人他还有能力保全。
苏晋之鼻尖忽的一酸,歪头在对方唇上一啄:“师兄答应你,一定替你报仇!”
“话说得轻巧,恐怕就是搭上你们两条命,也报不了吧!”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洞外响起。
苏晋之玄冰出鞘,单听声音便知来者何人。如此煞气凌人,如此张狂傲慢,不是洛风磊又是谁!
他站在洞口,逆光中只见一个漆黑的轮廓,鲜红的剑尖上滴滴答答地淌着红色的液体,是新鲜滚烫的热血。
洛风磊打量了一圈山洞,又轻蔑地扫了眼两人:“你是不是忘了,这地方十年前我也曾来过?”
苏晋之横剑在前,斜跨出一步,挡在魏溪身前。
从前总是魏溪保护他,为他拼命,今天,苏晋之终于有机会可以易地而处,亲自为对方执剑。玄冰剑身色如暗夜,淡淡笼着一层寒气,墨色剑锋后露出一双墨色的眼眸。眸色深邃,亦是满藏杀机。
洛风磊看见这两人紧紧依偎的姿态,面上神色顿时一冷,口气酸道:“看来这十年,你过得比我想象中好啊。”
“是比十年前还好。”苏晋之毫不示弱。
洛风磊手上赤焰被握紧了一分。
“多谢你十年前一剑,让我彻底看清这江湖的面貌。”苏晋之毫不示弱地看向对方,玄冰一指,摆出个邀战的姿势,“和小人的真相。”
“看来我当初就不该留你性命!”洛风磊眼色一厉,说话的同时已如飓风扑来。
他一上来便是疾风骤雨的一阵快打,毫不给人喘息之机。苏晋之凝神接招,每一剑均准准架住他攻势,二人势均力敌,一时不分高低。
他一心要引洛风磊离开洞内,引他去外间开阔处决战,可洛风磊却有意往洞内深入,好像他剑意所指并非是苏晋之,而是洞内另一个人。
两人在这厢激战正酣,外间忽然再度喊声大作,洛风磊撇嘴一笑:“你以为自己先溜,就能逃得一命?最后下场,还不是跟那残废一样!”
苏晋之听他语气,似乎傅卿云已落入贼网,甚至有性命之忧。他朝那喊杀声响处遥望,忧心老友安慰:“你把他怎么了!”
这分神的一瞬被洛风磊抓住。他蓦地挺进一剑,竟越过苏晋之绵密的守式,刺中其右肩。
“也没怎么,一个残废,死了和活着有什么区别?”
一蓬血花在白衣上绽开,苏晋之倒退一步,左手扶了扶自己伤处,再抬头来,举剑的动作便不如先前那样凌厉。
“姓洛的!你好卑鄙!”魏溪在洞内急得直叫。
他腿上伤重,又毫无内力,眼下根本帮不上忙。他情急之中脑筋急转,忽然灵机一动,从怀里掏出一物,又拿出火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