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音刚落,众人面色皆一变。
「秀明!」丁香一看到高秀明走进来,一张愤然欲绝的神情瞬间瓦解,旋即慌张得撞进他的怀里,高秀明见状立刻鬆开余时中的手,轻轻拥住丁香。
余时中站直身体,转头戒备得看像别墅的主人,眼前衣容华贵的男人,正端坐在办公桌前优雅得逡巡在他们之间迥异的关係。
男人仍是如同每一次遇见他那般,完美的毫无瑕疵,他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族风範,细长的眉尾给人一种不得轻亵的矜贵,从他整齐、庄重又不失时尚的打扮看来,他很注重自己的外在仪表,而且自律甚高。
然而这种人越是严谨得约束自己,其本身的自我优越感就越强烈,这种类型的人通常性格强势,专制,控制欲旺盛,不容许其他人冒犯他的权威。
相反的,高秀明的外在形象相较之下就温和明朗许多,所谓参政从商的差别,晋渭分明可见一斑。
高秀明在待人处事上一向斯文有礼,俊朗的面容搭配一副无框眼镜,让女人看了就想低着头跟他谈谈心,男人看了就想坐下来跟他聊聊钱,他在生意场上无往不利,靠的就是这副春风化雨的姿态。
由于他的名字刚好有个明字,商界甚至戏称他为商场孔明,不过确实和他给人的印象如出一辙,为人高风亮节,谈笑间运筹帷幄。
高秀明虽然从来不认大家口头上玩笑的称号,但如今高家的企业如日中天,他这位刚过三十的年轻少东功不可没,把原有的家族企业,推进至更具规模的地产发展商。
众人皆知莫约在两年前,高氏企业曾注资与政府合作的建构案,然而内外部的纷扰不断,一度传闻差点就破产流标,外界都在猜测跟高秀明疑似拒绝与副市长女儿的婚约脱不了干係。
但就在危急存亡之际,连他的财务秘书都负荷不了压力脱股请辞之时,高秀明用行动证明了高氏企业面临资金掏空的破产疑云都是子虚乌有,他在记者会上与正副市长分别握手剪綵,宣告政商融资案件成功夺标,并顺利把自己的公司推展至在北都更具有主导地位如果┓┓】..的物业发展公司。
如今人人都知道丁香是他高秀明捧在手心上的人儿,竟然被人要胁至此地步,简直岂有此理,高秀明冷声道:「继市委有何贵干?什幺话有必要把丁香带到你家说?今天这事,是打算跟我抹开面子吗?」
继祐刚轻笑出声,似乎觉得眼前三人各自的神态和彼此之间的关係可笑至极。
他调整了座姿,身体微微前倾,右手前臂撑在桌缘,手指轻叩桌面,斜眼瞟向窝在高秀面怀中的丁香,笑道:「这你可要问你的宝贝了,他既然有东西亏欠于我,我请他来府上坐坐,不为过吧?」
丁香委屈得睁大眼睛,他狠狠瞪了继祐刚一眼,又愤然抬头对高秀明道:「秀明,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以为可以自己解决。」
高秀明见丁香气得眼眶都红了,不免心疼得缓了音调,问道:「什幺事?」
丁香难以启齿,纤瘦的身躯因为愤怒而些微的颤抖。
继祐刚笑道:「素来听闻钢琴才子丁香千金难求公演一曲。我出了两倍的天价邀请他在募款会做慈善演出,他居然在当天毫无预警给我罢演,拿了钱却不做事,这就是高总教出来的?」
高秀明一听,略带不悦得责问丁香:「你什幺时候接的活动?」
丁香气息不稳,神情惊怒,好一会才撇嘴咬牙道:「的确是我接了没错,我想说是募款会的演出,能做好事我当然愿意,就算是无酬也没有关係。」
高秀明有些心疼,劝问:「那为什幺毁约呢?」
丁香抬起头怒视继祐刚,用无声的怒焰指控他。
高秀明再次转向继祐刚时,眼神温度尽丧,他冰冷得质问:「继祐刚,你做了什幺?」
「劝你说话客气点。」继祐刚突然站起身,踱到离高秀明不远处的书架旁,翻脸比翻书还瞬间,他撕开电视机前政治偶像那套虚假的笑容,俊美的脸孔气势凌人:「不管怎幺说,这笔损失我都要讨回来。」
丁香再也受不了,指着继祐刚破口怒斥:「你逼我帮游友伴奏!你事先根本没有跟我说有邀请其他的乐手!他叫我做伴奏,这根本是在污辱我!」
高秀明搂了搂他的肩膀,安抚道:「丁香……冷静点。」
「伴奏又怎幺样?」继祐刚反问:「这种全国瞩目的募款大会,请你是看得起你,你在签合约的时候看到价钱一根眉毛都没抬,既然同意这个价码,我要你做什幺,不都理所当然吗?」
「理所当然?你觉得理所当然?你……你、知不知道,这对我、对我来说代表什幺,你根本就不懂!」
「我看得懂合约就够了,你也应当如此。」
高秀明把丁香揽进怀里,轻轻得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我听闻继市委向来追捧丁香的音乐造诣,他过去每一场钢琴演奏会都不曾错过任何一分钟。」他哼了一声,轻蔑道:「我以为你懂得欣赏,看来我们两个都有眼无珠。」
「的确,素闻钢琴才子丁香如乐坛清泉,弹琴技巧卓越,曲调细腻脱俗,本以为优美的音乐应该跟本人如出一辙,没想到清高用错了地方,再美的莲花也只存在于一团汙泥罢了。」
继祐刚回以无懈可击的笑容:「的确是我有眼无珠,而高总只为了一朵小花甘愿身处汙泥,这要不是情人眼里出佳人,就是眼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