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伙从一届平民爬到现在的地位,甚至他还可以走得更高,填补你残留的空缺……”他顿了顿,“但是他却没有,这么多年一直老实本分的做着判官……你不觉得很可疑吗?”
我仔细想了想,确实不合常理。
按理说多年来我的官位不可能一直空着,总有人会来取而代之。其他人我不知道,如果是宋廉的话,我相信他能比我做得更好,飞黄腾达仅仅时间问题。
他却一直只停留在判官的职位上,怎么想都很奇怪。
见我点头表示同意,老秦又说:“如此城府深沉,必定居心叵测,你怎么可能玩得过他?”
我有点气馁:“他目的何在啊?”
老秦同情地注视我,摸着下巴道:“可怜哦。”
我唉声叹气:“我也觉得自己可怜。”
“非也非也。”老秦摇头晃脑,“我说宋廉可怜。”
我莫名其妙:“为毛?”
“可怜他看上了你这个呆头呆脑的家伙,明眼人都知道他想把你捆在身边,就你自己不知道。”
“哈?”我愣住。
“他不给你吃往生丹,不让你回想起从前。把你私藏在家,不让你接触外人。为了让你不复职,可谓用心良苦,爱得逼真。”老秦一语中的,“至于他为何只愿做判官嘛,我也猜不透。”
想到之前麻花辫“我养你”的惊天表白,我老脸一红,恨不得把脸埋到地下去。
然而云车奔驰在空中,只能转身面朝窗外,假装看外面的风景。
后面老秦还罗里吧嗦唠叨了些内容,我全数没听进去,脑子里只剩下宋廉的死人脸。
云车驾驶得飞快。
老秦在中途下车,返回了他的第一殿,牛头接着把我送到家门口。
我搓了搓脸,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开门进去。
宋廉没在大厅。
我心里失落。以前每次出门归来,总能看见他在大厅喝茶等我。明明是个有公务缠身的人,偏偏总能忙里偷闲。
马面曾提起宋廉不常亲自登堂,审讯多交由手下打理。
偏偏手下百鬼通通对他很信服,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给灌了mí_hún汤。
我走到宋廉房前,门敞着,他正坐在书桌前写字。
宋廉虽然也有手机,但很少看他使用。而且他只喜欢用毛笔写字,配上道袍和小辫子,妥妥一副大清未亡的古板形象。
“嗨,我回来了。”我挥手打招呼。
他连头都没抬一下,真不给面子。
“宋大人你在干嘛?别生气了。”我迫不及待想跟他报喜,“啊,不对,以后得换称呼了。”
我凑到他身旁,想调戏调戏这个死板的家伙:“你觉得‘廉廉’怎么样?”
他啪地放下笔,吓得我一缩。
“呃,你不喜欢吗?咱们有话好商量。”
“你复职了吧。”他淡淡道。
说到这个,我又有点小兴奋:“是啊是啊,千步阶好长好难爬啊,我走得腰酸背痛,要不你给按按?”
照他的性子,我本以为他会断然拒绝,没想到——
“那你上床吧。”他站了起来,跟我面对面。
宋廉比我高半个头,现在的距离不足五公分,我稍一抬头就能感到他温热的鼻息。
而且“上床”这个词怎么听起来不太妙啊?
说出口的话,泼出去的水。为了维持上司的架子,我硬着头皮挪到床上。
“把衣服脱了。”宋廉冷冷地说。
“啊?!”我立马惊恐得抱起被子裹成一团,“你要干嘛?”
“……”他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按摩。”说完挽起袖子,露出纤长苍白的手。
他这么配合反而把我吓到了,越发觉得他不怀好意,另有所图。
于是老实认怂:“不、不用了。”反正按摩又不是我的真正目的。
“呃,实际上我找你有别的事商量。”我赶紧转移话题。
看宋廉把手收回袖子里,我才继续道:“我想看看生死簿。”
给予回答的是良久的沉默。
其实不算太意外。自回来的路上听到老秦的一番话后,我多少能猜出宋廉一直不愿升职的理由。
老秦身为局外人,猜不透正常。但我不一样,我是当事人。
有些事只有判官这个职位才能做到——修改生死簿。
联系他之前判我万年后才能投胎,和我也偷改过生死簿的事(非常不好意思,好孩子千万不要学),细细推敲几次,我立即得出结论。
现在宋廉的沉默,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
“咳……”我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放心……我不会告发你。”
传到大帝耳朵里,免不了又来六世轮回。
为了以后能跟宋廉搞好上下级关系,共创文明社会,只要他修改的地方无伤大雅,我都会极力想办法帮他隐瞒过去。
“是命令吗?”他总算开口了。
什么意思?不是命令就不给我看?我有点生气。
“当然是命令!”我拍拍胸脯道,“大人我说的话全是命令,你都得听。”
“哦。”他回答。
……这态度简直狂妄自大。我还想教训他几句,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了生死簿。
古朴的小册子看上去平凡无奇,普通人甚至没法窥见上面的内容,唯有仙灵才能看出这竟是掌管万物生老病死的神物。
上面的每一句话都可谓天机,负责记录改写的判官职位之重可想而知。
我翻开生死簿,泛黄的书页间空无一字。我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