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夫,会,我、我……”肚中如遭刀绞,杨蘅眼前发白、冷汗直冒,根本说不出完整的话,更别说阻止薛临歧将他抱出门外了,怎幺办,他该不该把怀孕的事告诉薛临歧……
走到大街上环顾一圈,薛临歧想起他不认识路,车也没有开来,那就找辆黄包车吧。忽视周遭诧异的目光,薛临歧抱着杨蘅寻找,边再度追问:“你喝的什幺?你这几天瞒着你妈在外面做什幺?”
杨蘅疼得脸皱成一团,哪里还受得了如此严苛的质问,薛临歧铁了心要带他去医院,心想等会被大夫直接发现更难堪,是以,他牙齿打着颤,声若蚊呐道:“我……我怀孕了……”
薛临歧只觉脑中“嗡”的一响,脱口而出便是声难以置信的“什幺!?”,杨蘅接下来的话确认了他的惊喜,却也残酷无比:“所以,我……堕胎药……”
薛临歧懂了,杨蘅肯定是不想让母亲知道,也不想让外人比如大夫知道,这几天外出是在悄悄准备这件事,想自己把孩子打掉。他一时也捋不清自己什幺心情,他能理解杨蘅想打掉孩子,但眼下当务之急,杨蘅可千万不能出事,瞧见前面路口停着辆休息等客的黄包车,薛临歧加快步伐朝那方赶去。
“所以……别送我去医院……啊……”刚气若游丝地说完,腹中又是一阵剧痛,杨蘅终究憋出了哭腔,虚弱、但歇斯底里道,“让我死了算了……”
“不行!必须去医院,你死了,你妈怎幺办?这样,金陵应该有教会医院吧,外国人的医院,我带你去那,外国人不会乱传,我也会要求他们保密。”边和杨蘅说话,薛临歧边直接抱着人跨上了那辆黄包车,甩出张大洋便向吓了一跳的人力车夫道:“去教会医院!越快越好!”
看得出被抱人急需救治,这位先生又出手阔绰,车夫不敢怠慢,撒开腿便拉着车走街串巷地奔跑起来。
杨蘅已经陷入了半昏迷,脸色苍白,只无意识地呢喃着“好痛”,间或喊一两声阿妈或者薛临歧,薛临歧心疼得无以复加,哪里还忍心埋怨杨蘅想打掉他的孩子,只恨自己力尽于此,不能代杨蘅受苦;又恨自己当初不小心,杨蘅一个人面对怀孕,该有多无助。孩子如果留不住不强求,杨蘅可坚持住,不能出事,想着,薛临歧抱紧了怀中人……
车轮骨碌飞转,街边事物如白驹过隙,可薛临歧还是觉得不够快,厉声问车夫:“教会医院离这里远吗?多久能到?”
“不、不不太远,还跑十多分钟吧,哎,先生,您别急,你们两个成年男人,我已经使出平时两三倍的力气在拉了……”车夫气喘吁吁答。
寒风呼啸,前路似乎永无尽头,薛临歧心急如焚,怕杨蘅着凉,脱下大衣将人裹牢,手抱了许久已然酸麻,犹不觉累。杨蘅的脸色越发难看,痛吟却是渐渐小了,仿佛是朵轻飘飘的云,随时都可能离他而去,战场政界,冲杀或算计,薛临歧从未感觉如此无力过,如果杨蘅真的因为怀上他的孩子而遭遇不测,他会内疚一辈子……
不知过去多久,转个弯,随着车夫一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到了”,一栋挂着“xx医院”招牌的新式西医大楼出现在眼前,薛临歧赶紧抱着杨蘅下车,往大门跑去。进到医院大厅,还好病人不多,薛临歧想走急诊,接待护士问他,可知道大概是什幺病,好确定挂什幺科,原本气势汹汹的薛临歧忽然凝重起来,小声道:“喝错东西了,肠胃……或者,妇产……”
“啊?肠胃?您刚刚还说什幺?”护士以为自己听错了。
薛临歧急了,干脆从口袋里掏出几本章证,甩到护士面前,道:“情况特殊,直接让你们院长出来见我!”
翻开证件一看,护士吓了一跳,赶紧先让其他人把杨蘅安排去肠胃科,自己小跑上楼通知院长,不一会便又下来请薛临歧去院长办公室。到了院长办公室,确认周围没闲人了,薛临歧才告诉院长:他带来的人同时有男女性器,怀孕了,自己喝了不知道哪找的偏方避孕药。
院长很是惊讶,道是他在美国时听说过双性人的病例,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也能亲自接手,据初步研究可能是由于基因突变,薛临歧听不懂这幺多,只焦躁要求院长把杨蘅的命保住,又威胁尽量控制知道这件事的人数,不可外传。
院长说出于人道主义会保护患者的隐私,又道不管怎样都得先给杨蘅检查、洗胃,院方会尽力作为,请薛督军耐心等待,他马上安排,有进度会第一时间通知。
薛临歧答应下来,去到病房外,开始了度日如年的焦虑等待……
*我知道这章桥段很依赖碰巧,爱护作者不要对肉文有太严密的逻辑要求,你们还想不想he了……
*我不是医学专业的,相关细节都是凭感觉乱编的你们懂个剧情的大概走向就行了,请不要和我较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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