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还撩了一下自己的韩国花样美男头刘海,气质与锅盖头时期的“请来欺凌我吧”大不相同了,现在像只开屏的孔雀。
和春对他的话不置可否,甩甩手,低头翻开曲景明给整理的笔记本。可眼睛虽然盯着笔记本上的字,实际上一个字也没入脑。
王震钢的话里,最后半句他是认可的。二中不适合他,这点他自己也有所感。这个地方的学习氛围太浓了,换句话说,就是在考试排行榜上你死我活的血腥气太重,就连在他带领下的小流氓们,都不免被强大的环境所束缚,无法释放真正的自我,两个字:憋屈。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压抑,也不认为非逼迫自己学成一个学霸是一件好事。他爹和永联生前曾曰,西装革履地做狗不如衣衫褴褛去闯荡,人生至乐是顺心,做个商业大亨跟做个街头摊贩都没什么区别的,爽才是真理。
但王震钢话里中间那句,他就不爱听了。
什么叫自私?这个词在曲景明身上用不着。
按曲景明的成绩水平,他根本犯不上复习,大家热火朝天苦哈哈搞题海战术的时候,他大可以专心致志把他的数学往更高更深的层次去学习,潇洒得很。都是为了和春的复习,他才把每一科的重点、难点都捋出来,清清楚楚每科搞一笔记本,每天还针对和春的进度找题目,有时候是自己出题。
这算哪门子自私?和春凉凉地想,这都是奉了和容的命,毫不利己专门利人地贡献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呢。而他,也并不想让和容太失望,不愿意浪费曲景明的付出。
这么盯着笔记本,好不容易熬到九点,可以去考试了。
他现在的成绩已经跌到中后段的考场,就在曲景明那班的楼上,他想着那边楼梯上去更方便,于是往一班走去。这个点儿都是大家从自己教室跑考场的时候,他张望着想跟曲景明打个招呼,教室门口有个人后退着出来,他一步没撤开,就被撞上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没看路……是你啊?”对方抬起头,是叶婉莹,见是他,表情立刻有一丝微妙的尴尬,可又下意识立刻遮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柔和地笑笑,“过来考试?进步很大嘛!”
和春本来倒是不尴尬的,可叶婉莹这样掩饰尴尬,他也就有点不自然了。他们已经有一年没有聊天,手机和□□都是,这份疏远的原因,和春都要仔细回忆一下才能想起来。大约是他不让她给曲景明表白之后,她有过一段异常主动热情的时期,可他始终不冷不热,当中也不知道说过多少句让敏感少女心难过的话,后来有一天,他就收到对方“最后一条信息”:以后我们不要联系了,朋友就做到这里吧。
他莫名其妙,但也隐隐有点明白,可能是自己给她造成误会了。草草思索过怎么安慰,可又在各种琐碎种把安慰忘光光,渐渐也就真的不联系了。虽然一层楼上课,但记忆中,在那之后他们竟好像也没再见过面了。
今天可算是“久别重逢”。
和春听着她貌似随意的寒暄,感觉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实话说“路过”会很没面子——一班已经是走廊尽头,还路过,那就是上楼了呗,楼上考场的意味不言自明。
他挠挠头,只好撒了个小谎:“没,过来找一下曲景明。”
“哦哦。”叶婉莹对曲景明的心意早就烟消云散,提起来是真正心无芥蒂,为了自然遮掩尴尬,还立刻给他指了指教室里,“看,在那边呢,我先走了。”
和春挥挥手:“好,再见。”
叶婉莹和他错开,走出几步,又回头:“和春,我在你们班考。”
和春微微吃惊,随即寒暄式地回道:“是吗,那说不定你还坐我座位呢,我第四排最后一个。”
叶婉莹笑笑,转身走了。
教室里,被她指出所在的曲景明专心致志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完全没有发现教室门口的偶遇,和春踟蹰了片刻,终究没有去打扰他,直接越过一班教室,拐弯飞快地上了楼。
之后再去考场,和春都没再选择一班这边,离开教室也早。有两回他差点和过来的叶婉莹遇上,他直觉她是刻意早过来的。比之两年前会随随便便把安慰人家的事情忘光光的自己,现在他对女孩子的心思拎得清楚多了,但也更加不知道怎么处理,只好躲。
考了三天,最后一科考完下楼来,居然见曲景明已经先他一步收拾好,在走廊等他了。
“一食堂还是二食堂?”曲景明问。
两个食堂当然一好一差,和春嘿嘿一笑:“二食堂刷你卡啊?我没钱了。”
曲景明点点头:“可以啊,考完了,请你。”
和春其实也就是随便说说,他的校园卡里一到下旬就没钱。每个月,他的吃饭规律都很一致:上旬天天二食堂,中旬一、二食堂对半,到了下旬就只能一直吃一食堂了。眼下正是他只能苦逼兮兮吃一食堂的日子,不料一开口就能承蒙曲景明大方,得偿所愿,立即高兴得要命,拉起曲景明就跑,生怕自己喜欢的糖醋排骨没了。
二十分钟后,他满意地端着饭盒跟曲景明坐在食堂里。
“要说我们学校还有什么好处的话,就是二食堂的糖醋排骨了,真是一绝,外面哪里都没这么好吃好的!”他用勺子扒开糖醋排骨里的菠萝,挑了一块肉最纯粹的给了曲景明,万分遗憾地感慨,“你怎么没要呢?可惜。”
曲景明:“我们要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