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接了钱,一个一个地数清楚了,的确是一贯钱,连一文钱也不曾少,这才欢喜地掏出钥匙,把门开了,把顺娘给放出来了,让顺娘跟着赵家娘子去齐大郎的赌坊,并说自己会跟着顺娘一起去保护她。
顺娘简直服了她娘,叫她不用去,跟着嫂子在家等着就好,她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另外,她想把那一贯钱拿过来还给赵家娘子,可她娘死死地把钱抱在怀里,躲到了西屋去,还把西屋的门从里面给闩了。
“娘,你快开门!”顺娘跟进去拍门,“您这样不行。”
“谁说不行,你跟赵家娘子去齐大郎赌坊,谁知道会碰到甚么事儿,这杨柳镇的人都晓得,齐大郎那赌坊里面都是些泼皮闲汉,都是不好相与的人。娘既收了她的钱也是该收的,二郎,你去要小心些,若是看着情形不对,可要及时抽身啊……”刘氏在门后切切道。
顺娘真是无可奈何了,她晓得她老娘是说什么也不肯把赵家娘子拿来的那一贯钱拿出来了。
赵家娘子跟在顺娘身后直催她快跟自己走。
齐氏犹然不放心,说要不然自己陪着顺娘去,要是有什么事情也好照应一二。
“嫂嫂,你如此瘦弱,真要有什么事情,我还要来照看你,你就在家里跟我娘一起带着可成和慧儿就行,好不好?不要再说了,我这就跟着赵家娘子去。”
说完,顺娘让赵家娘子前面带路,这就去齐大郎的赌坊。
齐氏依依不舍地把顺娘送出了门儿,看着她跟着赵家娘子走远了,这才把院子门儿关上回屋去。
这边厢,赵家娘子赶忙抹了眼泪,匆忙在前引路,她现在真是想飞离喜家,害怕再多留一会儿,刘氏那个刁钻狡猾的妇人又会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她这会儿心窝子都在疼,为自己多嘴多舌跟赵家娘子说起自家官人和儿子被齐大郎扣住的事情,要是自己不走进喜家院子来,跟刘氏说事情,是不是自己家的那一贯钱还在箱子底下躺着呢……
齐大郎的赌坊在杨柳镇南边儿,镇子边儿上一处比较偏僻的院落,这里是杨柳镇的赌客们最喜欢来赌钱的地方。一是安全,齐大郎和本地的里正交好,每年不少送他银子,但凡有什么公差要来抓赌,齐大郎都会提前得知消息,所以,他这赌坊一次事情也没出过。二嘛,就是齐大郎给赌客们提供银钱,若是赌输了,你想借多少钱只管说就是,齐大郎基本会借钱给你翻本儿,当然,他也会考虑你的偿还能力,比如杨柳镇本地有些产业的赌客,他才会毫不犹豫的借钱出来。三,就是他这赌坊和一些私窠子有关系,赌客们可以找小姐们来陪,齐大郎赌坊提供吃喝嫖赌一条龙服务。
这三条加起来,让齐大郎赌坊的名声在外,在杨柳镇普通百姓眼里,这里是藏污纳垢之所,心里都挺瞧不起的,当然,在赌客们心里这里可是可以花天酒地的地方,他们心向往之。
赵家娘子尽管知道齐大郎赌坊在何处,可她从来没有来过,再加上她也跟普通百姓一样对齐大郎赌坊挺瞧不上的,一路走过来,心里难免忐忑。毕竟齐大郎赌坊里面多的是泼皮闲汉,这些人在赵家娘子心里都是恶人,属于不敢招惹之流,可这就要过去跟他们见面了,她心里有底才怪。可是为了自己家的男人和儿子,她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去。
说实话,她简直想不通自家官人和儿子怎么就去齐大郎赌坊赌钱,还欠下了钱被扣在了赌坊里面,至于齐大郎为何让人来传话,说是让隔壁的喜家二郎来,才能够放赵家父子,赵家娘子也是一头雾水。
带着这种种疑惑,赵家娘子领着顺娘匆匆忙忙地赶到了齐大郎赌坊。
到的时候,齐大郎赌坊的大门儿是关着的,只从里面隐隐传出一阵阵赌客的喧嚣吵闹声,间杂着?*女人娇滴滴的说话声和;
赵家娘子硬着头皮,紧张不已地上前去叩了叩门环,不知道是不是里面太吵闹的原因,叩门环之后,里面并没有人来开门。
于是,她只能再次用手去使劲拍门儿,这一次,里面有人听到了,过来给她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