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中的梓江却是非常冷静沉稳的,每一步都走的恰到好处,既保证了不会被北霁的剑伤到,也保证了可以随时出手的态势。
北霁的剑法高超,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收放自如,梓江这边每每堪堪躲过,繁复的华袍就在场上划出俊逸的弧度。夺目的红色在场中伴着清冷的剑光飘摇,冷暖两色相遇,美的令人惊心动魄。
如果不是一场复仇之战,如果对战双方的身份不是那么惊世骇俗,那这也许会是一场震撼人心的视觉盛宴。
偌大的广场上没有一丝杂音,场上只余北霁手中的剑破空的嗡鸣。短短时间里,两人已经对了五十几招。
就连梓江都不得不承认,北霁此时用的剑法十分精妙,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来耗费体力,每一招攻击的位置都极尽刁钻,是以尽管北霁内功稍逊,却仍然在体力上游刃有余。但同样若非北霁内功尚浅,这套剑法该是不比他学的软剑差才对。
在躲避的那五十几招里,梓江一直都在仔细研究北霁的剑法,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一直到了近百招的时候,他这才顿悟,原来这套剑法竟然与悠林山崖的悠然棍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饶是他现在武功不弱,却也没有把握能在对上悠然棍法的时候全身而退,然而,悠然棍法的防御大于攻击,现在这套主要在于攻击的剑法就显得更加厉害了。
悠林山崖。哼!还说什么是最与世无争的门派,还说什么是最中立的力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怎么没人去安乐宫教给他这套剑法呢?小皇帝武功大有长进,还不是全靠了悠林山崖的人在身后撑腰!
算了,看在他堂堂安乐宫宫主的身份上,就不和那群臭郎中们计较了,反正大抵天下的郎中都和甘草那货一个德行,都是靠不住的!他才不要和一群满身都是药臭味的家伙们打交道。这么想着的梓江,完全忘了悠林山崖给过他一整套凝心诀,如果没有凝心诀,他怕是现在还卧病在床,不得行动。
一边这样想着,梓江偷学武功的进度可丝毫都没有落下。他从刚刚北霁的起手式里就看出了些许端倪,这才一直只防不攻,果不其然,被他看到了这套非常精妙的剑法。作为一个合格的武林中人,哪有到了眼边的剑法还不学的道理。梓江仔细揣度着北霁使出的剑法,生怕离得远了看漏了一招半式,是以他只不过随意的侧侧身,闪过长剑而已。
百招已过,这套剑法也被梓江看了个大概。不愧是悠林山崖出品,果然是上乘剑法,若配以成套的心法口诀,想必定会打遍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好一个悠林山崖,养了那么些臭郎中也就罢了,竟然还藏着这么好的功法,看来他要抓紧时间让陆苏的手下找出悠林山崖的老巢了,有时间过去遛遛,拿回些东西也是好的。
“住手!”随着一个转身,梓江掠出去三尺。
北霁一剑刺空也收了势,将长剑敛在身侧。“何事?”
“这套剑法十分精妙,然你内力不足,发挥出的威力还不足两成。眼下百余招已过,想必你的体力也有不逮,为了不让天下的人说我堂堂一宫之主欺负你一个不会功夫的,我给你时间恢复体力,当然,让你的那位师傅现场给你指点指点也是可以的。”梓江长身而立,随意地说着,还朝一边勾了勾手指,夜一和赤一就带着之前的藤椅和茶水来到了他的身后。
“朕既然按你们江湖的路数应下了挑战,自然也会守你们的江湖规矩。朕自问对江湖之事略知一二,却从未听闻比武中途要休息的。朕武功不如人,与人无尤,宫主好意朕心领了。”果然三弟还是那个做事磊落的三弟,世人都说安乐宫宫主阴险狡诈心狠手辣,北霁却似乎是看透了那颗隐藏在玩世不恭下的赤子之心。二弟之前说的不错,三弟不过就是一个不谙世事,不知人心险恶的孩子罢了。
北霁的洒脱令人叫好,可梓江却打了个哈欠坐回了藤椅,“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天下百姓对你万众归心我也是知道的,可既然今日你难逃一死,我日后还要再找个人替你,就自然不能让百姓离心,说我恃强凌弱,卑鄙无耻。”梓江喝口茶润了润嗓子,然后继续开口,“要休息,我给你一个时辰,如果你执意不肯,那就来吧,我站累了,坐着陪你玩玩。”
话已至此,北霁自然不好出剑对付一个坐着喝茶的人,他将长剑收回剑鞘,“一个时辰后我们重新来过!”说完转身离开。
就在北霁抬步要迈上台阶回大殿休息的时候,身后传来破空之声,隐阁阁主身形一闪,接过了梓江发出的“暗器”,呈给北霁一看,是一个颇为眼熟的小玉瓶。
“习武之人最忌讳将后背露给对手,是你师父没教过,还是你太信任我的为人?”虽然隔着一些距离,可梓江的声音却依旧十分清晰的传到了北霁耳边,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去,梓江刚好把一粒花生丢进嘴里。
“你二弟炼的药,可以助人在短时间内恢复体力,我还剩了两颗,都送你了。”梓江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自顾品着温度适宜的茶水。北霁挑眉,他自然是认得这药的,归元丹,千金难求的好药,即使是在皇宫里也只有两颗,被慎之又慎的放在他的寝殿里,却不想梓江随手就都送给了他。二弟对三弟其实是真的在乎吧。
“来人,叫御膳房传些点心给安乐宫宫主打发时间。”北霁接过药瓶,扬声吩咐。
你送药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