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瑄远远就听见一个骄横的声音由远及近:“哼,这地方也不怎么样,还没本皇子的寝宫好呢!”
有宫人应和:“是,是,殿下所言甚是。”
顾铭瑄闻言抬头,就看到一抹明黄色映入眼中。不过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穿着皇子的服饰,头束金冠,走起路来趾高气昂还摆着谱,跟只斗鸡似的,明明想装出来气势和威严,却滑稽十足,让人忍俊不禁。
孩子长得浓眉大眼,跟南宫浩天有七分相似,一眼便能瞧出身份。
顾铭瑄不动声色地打量完,不动声色地继续看书。
那孩子一进来就注意到顾铭瑄了,见顾铭瑄不理自己,终究是孩子心性沉不住气,喝道:“大胆,你是何人,见到本皇子竟然敢不跪!”
顾铭瑄这才从书中抬头,微笑道:“殿下言重了,我不过是云国皇宫的一个阶下囚。阶下囚都是代罪之身,反正这‘罪名’也不会平反,铭瑄不在乎再多一个大不敬的罪名。”
大皇子横眉竖眼:“大胆刁民!竟敢口出狂言,来人,拖出去砍头!”
周围宫人纷纷擦汗,也没人敢拉顾铭瑄去砍头,只劝大皇子:“请殿下息怒。”
大皇子见周围人不懂,恼怒地指着顾铭瑄:“我母妃说的果然不假,你就是个用美色迷惑我父皇的狐狸精,不止让我父皇冷落母妃,还让这群奴才都不停本皇子的话!”
顾铭瑄挑眉,他果然天生跟后宫犯冲。
大皇子气哼哼地继续道:“他们说父皇要立你当皇后,皇后权利比本皇子还大,他们都听你的不听本皇子的,礼部说后位有主,看来是真的……”
顾铭瑄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大皇子重重哼了一声:“我才不要跟你这个男狐狸精多说!”
说罢,竟扭身走了。
徒留顾铭瑄心中思绪翻腾。
立他为后?!
顾铭瑄饱览群书,对各国历史也很熟悉。大皇子说出立他为后的事情后他没有惊讶是因为,云国历史上的确有不少立男子为后的范例。
大皇子会说出这件事,绝非空穴来风,而且还搬出了礼部。
南宫浩天究竟意欲何为?
他连日来的平静被大皇子一句话瞬间打破,整个人变得焦躁不安。
必须尽快离开云国!
打破他焦虑的,是云国七王爷南宫浩洋。
南宫浩天登基之前就大力铲除异己,登位自后更甚,兄弟们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只有七王爷始终安然无恙,还被封为睿亲王,赐封地和府邸,自由出入皇宫。听闻此人极其刻板,对南宫浩天忠心耿耿,对云国更是殚精竭虑。
不等顾铭瑄猜测出此人到来的目的,他已经被七王爷随行的侍卫打昏过去。
顾铭瑄再睁眼,又是在颠簸的马车上,不过不是在车厢里,而是在囚笼里,他是被冻醒的。他的囚车在队伍的中后位置,两边的侍卫面无表情。前面隐隐约约有辆马车。顾铭瑄也不言语,只用身上的衣服将自己裹紧。
到了驿馆休息时,顾铭瑄才被丢进柴房里,不多时候他再次见到七王爷。
七王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云国与大齐的战事吃紧,皇上御驾亲征也难挽回颓势。大齐皇帝向吾皇讨要你,若是将你交出立刻退兵,看来你对于大齐新帝而言似乎很重要。本王擅作主张试一试,用你当人质阵前退兵!”
顾铭瑄苦笑:“七王爷言重,两国战事岂会因我一介书生改变。”
七王爷到:“本我那个也说了,只是一试,用用最好,无用也罢,无伤大雅。”你现在,只是本王的阶下囚,妄想与在宫里一般生活。”
顾铭瑄垂眸:“铭瑄有自知之明。”
七王爷拂袖而去:“若此甚好!”
次日一早照常启程,顾铭瑄仍旧在囚车里,吃的是冷饭冷水,他体质弱偏寒,身上从来没有暖和过,还没等到达罗城,就高热不退。七王爷哪里顾他的好歹,只让人每天灌药吊着命。
接下来的一路,顾铭瑄就没清醒过。
三月初九,春意渐浓,大齐与云国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半年。
两国皇帝亲身上阵,御驾亲征,虽然鼓舞士气,却也使民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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