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靖看傅子期丝毫没有不满厌恶,依旧周到体贴,再自责的话也说不出来了,“嗯”了一声,洗漱去了。
傅子期看着沈靖拿着衣服进了洗手间,这才转回头看电视。
这个娱乐节目做的时间很长了,随着经历和审美变化,许多人已经觉得不好看,但傅子期今天却看得下去,还慢慢笑了起来。没有大声地笑,但是笑得格外开心。
又过了几天,到了年关,四处的节日气息更浓。小部分人已经开始放假离开了城市,剩下的则开始扫荡超市准备过年。
傅子期天天拉着沈靖买东西,除了过节走亲访友的礼品,还囤了不少生鲜蔬菜。
沈靖帮傅子期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搬东西,一面不解道:“你买这么多东西,冰箱都装不下了。要说囤着过冬,这都立春了,还囤?”
傅子期道:“是囤着过节啊。春节的时候超市虽然不关门,但不会上新鲜货,菜市场更是直接休业,刚开门的时候东西贵得离谱,所以年前得多买点。”
沈靖失笑:“你又不缺那点钱。不过节约点也好,会过日子。”
傅子期也笑了:“会过日子吧?师兄一看就是过年的时候没买过菜的。钱毕竟不是风刮来的,既然可以过年前多买点存着,就不用花那冤枉钱。”
沈靖道:“哎,你厉害。”认命地继续陪傅子期扫货搬东西。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中午在桃花源吃过团年饭,傅子期给员工们放了假。放假前要收拾的东西挺多,大家忙着归置,沈靖也帮忙检查,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之前公司走破产流程的时候沈靖的手机都被打爆欠费了,后来事情落定,也没什么人给他电话,沈靖都忘了手机欠费的事情。还是傅子期想起来,重新给沈靖办了张卡,说是避免骚扰,暂时只存了傅子期、穆晓雯和儿子沈岳的号码。
沈靖看到是个陌生号码,还是接了起来:“您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娇柔的女声:“师兄,才十来天没通电话,就不记得我的号码了?”
沈靖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皱着眉再看了眼号码,抬脚往走廊窗户边走,一边礼貌地表示歉意:“之前的号码存在卡上,这是新号码,所以没有标记姓名,不好意思。”
那边的女声悠长地“哦”了一声:“没事。反正我一开口师兄不就听出来了?说明师兄还是在意我的。”
沈靖对对方自我感觉良好的态度颇感无奈:“褚女士,请问找我有什么事吗,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这边有点忙,先挂了。”
“师兄别这么绝情嘛——我有事。”她说着又停顿,好像故意要引得沈靖问。
沈靖耐着性子听下去:“那你说。”
那边的人道:“师兄,我回c城了,明天除夕,出来聚聚吧。”
沈靖沉默片刻后嗤笑道:“有什么好聚的,你收购名鼎成功开庆功会用得着请我,还是打算给我发年终奖补偿?别人除夕都是跟亲朋聚会,可我们是敌人。”沈靖说得很不客气,名鼎的衰落,事业的失利,都是拜对方所赐,积攒了这么久的怨气,让他无法心平气和地对待。
电话那头的人被沈靖的话刺痛,声音低了些,但依旧为自己辩解道:“师兄生气了吗?出让名鼎是c市政府的决定,我也是为了你才说服巨丰董事会收购名鼎的。师兄如果愿意,可以继续管理名鼎,总比名鼎落入其他不知道什么人手里好吧。”
沈靖被对方自以为是的好意气笑了:“你的意思是,我还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了?”
对方听出沈靖是真的生气了,更加放低了声气:“师兄我不是这个意思。快过年了,师兄我们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好吗?我家人如今都出国了,在国内都没什么亲人,师兄真的不管我吗?”她口气婉转得近乎祈求了,仿佛真的是个孤单单的可怜人,“师兄你从前不是这样的,还记得刚上大学的第一年,我没钱回家过年,你说你也是。还告诉我,如果以后过年我还是一个人,你就和我一起过……师兄,这么多年了,我不奢望你还记得这个约定,就算作为普通朋友,出来聚一聚都不行吗?”
沈靖没有被褚雪梅哀怨的语气打动,但还是不由得想起了上学的时候。
褚雪梅是沈靖的直系师妹,比他小一届,入学的时候还是沈靖带进门的。因为这样,后来沈靖对褚雪梅多有关照,加上褚雪梅说起她家境也不太好,所以沈靖一度把她当亲妹妹看待。
后来沈靖和穆晓雯处了对象,褚雪梅就渐渐疏远了他。沈靖以为她是为了避嫌怕穆晓雯不高兴,还和穆晓雯一起找褚雪梅吃过饭,当时傅子期也去了。不过褚雪梅不咸不淡,最后还是慢慢生分了。至毕业后沈靖工作,褚雪梅出国,就彻底断了联系。
沈靖本来挺遗憾失去一位朋友,直到多年后一次同学聚会被人打趣才知道,褚雪梅竟然暗恋自己。沈靖想不明白,自己当年一穷二白,连个城市户口都没有,哪点能让褚雪梅看上?直到和穆晓雯离婚,褚雪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沈靖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小师妹,是真的喜欢了自己很多年。
重新出现的褚雪梅,和当年那个内向腼腆、戴着黑框眼镜的木讷少女已经完全不同。上市公司总监,可以说是功成名就;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