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的阳光和煦而温暖,没有云的遮蔽,毫无保留,完完全全地将鸣人的眼眸笼罩。
然后他怀着无比庄严的心情缓缓走了进去,他听见身后有汽车停下的声音,他回头,车上下来很多人,有须之佐也有斑和大蛇丸,以及负责押解的众警务人员。
须之佐走上前,“泉,好久不见。……我……你还好吗?”
鸣人眼里他的眼神是激动的,可他也只能挤出一丝微笑作为回答,“嗯。”
他们看着大蛇丸和斑一起被押进去,看着那两人冷笑着的仇恨的表情,他们二人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这不是一个重逢聊天的好时机。
“我们进去吧。”鸣人想要进去,须之佐拉住他。
“泉。”
“……”他回头。
“今天结束后,我有话跟你说。今晚我会去找你,你在家吧。”
“嗯。”鸣人淡淡回应,因为他很不舒服,他觉得多说一句话都像在耗费他仅剩不多的体力。
须之佐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所以他走前,“走吧,泉。我们来结束这一切。”
鸣人上前。
门关上。
厚重的声响把这一世的喧嚣都屏蔽在那道铁面无私的大门背后,把这喜悦的相逢留在那扇门再度开启的时刻。
***
他搭了离下午三点五十最近的一班火车,他要去一个地方。
他坐在空荡无人的座位里,望着不断远去的城市,他忽然觉得很放松也很空虚。他似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各处传来的早已经麻木的疼。他不想再记得这三年的任何人,任何事,他想要把这一切都结束了。事实上,真的结束了。
当法官判决的木槌回荡在寂然无声的法庭上时候,当那些真正的罪恶被正义的光芒照亮直至燃烧消散的时候,作为律师的他一直紧攥着的拳头松开,还有他紧绷着的三年的神经。
“叮铃滴滴咚……”他的手机响了。他没有去看,他不关心那是谁。
他只想再多呼吸一会儿,哪怕只有一会儿。
他抱着不断绞痛着的腹部,靠在座位上,静静闭着眼。他睡了。
距离到站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不是在享受,而是在忍耐。
火车的速度越来越慢。他下了车。他看到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人站在那里。
和他一样有着一头金色的发,英气逼人的脸孔,严肃却慈爱的眼神。
他忽然很想哭,却也只能忍住。
“你赢了。”他说。
鸣人不敢走过去,他怕,他的不自然被他看出来。因为他总能看出来,不论自己在想什么,不论自己做出怎样的决定。这个世界上,是不是只有父亲是最了解他的?可他不能……不能再陪在他身边,因为此生,他还有一个债要还。因为,或许他已没有命再留在这里了。
“父亲,我希望你遵守我们的约定。”
波风皆人似乎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笑的那么和善,仿佛他本人真的是那么温柔一样,“怎么,这就决定走了?你……不想再见见我和你母亲了吗?还有家里的人。”
他的心一瞬动摇了。
他想念母亲温暖的怀抱,他想念那个温馨明亮的地方,他想回家。
他好想哭倒在母亲怀里,说着他有听话,有变得坚强……
“回去吧,再见我们最后一面,然后你就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了。”波风皆人话音刚落,不远处飞来一架小型直升机,螺旋桨的风吹乱了他精心整理的发。他看着鸣人,“走吧,他们都在等你呢。”
他回望了一眼长长的东京海岸。
海浪拍打着往事如烟的泡沫,一点一滴碎裂在阳光的炙烤。好像是一个奢华又美丽的梦,燃烧了青春,壮丽了生命。
“嗯。我们……回家吧。”
*
他穿梭在川流不息的人群中,焦急而慌乱的寻找着那抹金色的人影。
可是,那个虚幻的背影,宛如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寻不到踪迹。他不接电话,家里也没有人,更没有任何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去了他可能去的任何地方。
这不可能!可是兜还没有落网,泉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寻找的眼睛迅速扫过不断涌动的人群……
没有!没有!不是!不是!
哪里都没有!
“叮铃铃铃铃……”他愤怒地抓起电话,大吼一声,“谁呀!”
“哇……你是想要杀人吗?”那边的陌生声音无辜道,“长官啊,局长叫您回总部啊。您该把身份换回来了,真正的须之佐和须之建成也已经回家了。”
“我知道了。……对了,”他焦急道,“城野泉是不是去了局里?”
“没啊。”
“你帮我查一下城野泉除了那套老公寓,还有什么地方住,还有什么亲戚和朋友,快!”
“知道了知道了……您脾气怎么这么大啊!这个城野泉是谁啊,您那么紧张做什么啦!”那边的声音充满抱怨,“您也快点回局里吧,否则就轮到您被局长这么吼了。”
他狠狠挂了电话,气得恨不得踢路边的路灯一脚。
泉!
你去了哪里!
***
2011年5月1日。英国伦敦。墓地。
他穿着一身灰绿的颜色,毫不起眼,连衣帽扣在头上,遮住了他的整个脸。
扫帚轻轻扫过一块墓碑,扫落了上面不多的杂草和落叶。看来这里常常有人打扫。
扫了不多一会儿,他停下,他伸出手,有些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