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比不公平吧于总。”祁蓝从生命感悟中回魂,立刻想到自己得背着于南望走,顿时据理力争,“场地不熟,器材缺失,坐骑战损不能怪我,要比就重比,这局不算。”
于南望大度地一笑:“不算就不算,先回去吃饭,我叫人来接应鎏星。咱们都骑黑马回去。”
这个建议祁蓝倒是没拒绝,他本来头脑发昏,摔了一下全身酸疼,也确实没力气了。于南望发了方位,叫马夫带着兽医去救助鎏星,他拉过黑马,把金马的鞍子搭好让祁蓝上去。
祁蓝一脚踩在马镫上,用力翻身上马。刚一坐好,立刻在马背上直起身体,再不敢向下落座。大腿内侧的撞伤擦在马鞍上,几乎疼得他滚落,于南望站在地上仰头看他,“怎么了,祁队长?”
“诶哟……”祁蓝又疼又窘,无论如何从马背上掉下来也不是件光彩的事,他不想解释,咬着牙小心翼翼往下坐,尽量张开腿不接触到马鞍,然而这样坐他就完全不能保持平衡,更糟糕的是这个姿势会让他的下体刚好抵在马鞍上,如果黑马跑动起来,准会对下体形成马达一样的撞击,那可就丢死人了。坐不住,只好先下来,一脸愁容地盯着黑马。
“祁队长不会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了吧。”于南望笑吟吟地拍拍祁蓝,“我来控马,放心骑吧。”
“不是……我……摔得有点儿疼。”祁蓝没脸细说,于南望倒猜出来了,微笑道:“我明白了,祁队长不妨侧坐,保证不会碰到伤处。”
祁蓝依言而坐,果然碰不到伤处,于南望上马牵起缰绳,对祁蓝说:“你这么坐着滑,我拽着点儿你。”说着便虚虚把手臂环在祁蓝腰间搂着他。于南望身高一米七六,祁蓝坐在他身前,于南望基本看不见路,只得从祁蓝背后探头看,姿势十分滑稽。
这么着走了二三百米,祁蓝实在是忍不住说出来了:“我说于总,我这个姿势,活像是女人骑马,怎么那么别扭。”
“情急从权,祁队长忍耐片刻吧。”于南望慢条斯理地道,“去年我请杨副市长来骑马,那会儿他刚做了痔疮手术不久,也是侧坐的。不但侧坐,还垫了妇女卫生用品,不然分分钟血染马鞍。”
祁蓝哭笑不得:“这么大瘾头么,手术没好利索也来骑马?”
于南望撇着嘴笑:“这算什么,另一位领导专爱养龟,我叫人跑遍黑市给他弄了一对金头闭壳龟,当晚就被龟咬了。手上缠着纱布还在夸这龟漂亮又仁义。”
“被乌龟咬了还仁义?仁义在哪儿啊!”祁蓝忘了自己侧坐这件事,于南望伸臂把他往自己这边搂了搂:“领导说了,那龟明明一口就能把自己手指咬断的,而且都说龟鳖咬着东西就不撒开,但那只龟咬一下就松嘴,不是仁义是什么。”
祁蓝哈哈大笑,于南望也笑道:“我本来听说我送的龟咬伤了领导,吓得一头冷汗,以为马屁拍在马蹄子上,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可见东西不论贵贱,关键要送在心坎上。”祁蓝点点头,心想要去黑市找的龟哪有便宜价格,只不过比起阿哈尔捷马不算贵罢了。于南望产业庞大,跟上头的关系自然要维护得滴水不漏才行,“投其所好”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真是冷暖自知,常有登天之难。
被他一打岔,祁蓝也就不计较侧坐骑马一事,随口与于南望聊了几句。他空腹喝酒,又纵马奔跑,末了跌了一跤,折腾半天已经颇有些疲惫,靠坐在于南望身前,渐渐眼皮打架,头脑发沉,口齿生涩,晕眩感呈几何级数上升,黑马走得稳健平缓,摇摇晃晃中意识逐渐模糊,只听于南望叫了几声“祁队长”,自己却连到底是答应还是没答应都不记得了,转瞬便陷入深沉酣梦中。
于南望心想事成,长腿美人抱个满怀,心情舒畅得哼起小曲,被绑架什么的讨厌事情都不值一提。
祁蓝隐约觉得于南望扶着自己共乘黑马在草原上缓慢前行,一路说说笑笑,累了就下马散步,饿了随手从身边树上摘几只果子充饥,远处群山起伏,脚下野花碧草绵延不绝,于南望说,再走一走,就会穿过大山,一直抵达海岸,祁蓝挺高兴,他好久没去海边了。黑马纵情奔跑,于南望在祁蓝身后唱起一首古老的蒙古民谣,粗犷高亢的歌谣被于南望演绎得格外深情优美。
在歌声中,黑马四蹄腾空,一头扎入陡峭的山壁,祁蓝惊讶地发现黑马在山体中划动四蹄,犹如游水,坚硬的山体变得像海水一样无边无际,他们已经来到海中,海水像海藻般丝润光滑,他们从黑马身上滑下来漂浮在水中,于南望紧紧握着他的手,说带他去看海底火山喷发。祁蓝满心好奇,跟着于南望向前游。这时候他听见有人声嘶力竭地在喊他名字,他四望回顾,白还歌悬停在他头顶的水中,头下脚上,向他伸出手来,喊着火山危险。
祁蓝怔了片刻,看看于南望已经游远了,他对白还歌说那也得先把于南望带回来,白还歌大喊来不及了,潜下来抓着祁蓝拼命往海面上游。祁蓝挣扎起来,说不能看着于南望去送死。他往下潜,白还歌往回拽他,两人翻翻滚滚,祁蓝挣不脱,大喊于南望回来,于南望翻身面对着祁蓝却依然向后游去,伸出手来温柔摆动,满脸都是微笑。火山在他身后爆发,岩浆喷涌,气浪掀起海底震动,巨石在狂浪中翻涌,于南望小小的身体在巨浪中很快被卷向远方。祁蓝拼命冲下去抓住于南望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