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蒙动了动唇却只是叹出口气来,伸手自衣襟中取出一物什递至唐洛眼前。一串小巧精致的银铃静静躺在手心,其上花纹雕琢繁复令人叹为观止,不知为何方能人所制。
唐洛兀自赞叹着银铃的精巧,忽闻叶蒙道,“这是小师妹前年生辰时我亲手做了送予她的,她一个女孩子家喜欢的很,日日佩着从未取下过,如今却……”
话未完唐洛已明其意,也难怪叶蒙如此神伤。然既是藏剑山庄的弟子,武功造诣自不会差到哪去,现在却凭白失踪,若此事背后真有人指使,只怕对方必不是省油的灯,小师妹恐凶多吉少。
“此串银铃是在何处寻得的?”
叶蒙如实答道,“听师父所言,该是在城郊树林。”
“我知你忧心你小师妹,但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明日你我一道去那林子瞅瞅,指不定能有什么发现。”话虽如此,唐洛心里也并不抱太大希望。毕竟藏剑山庄派出了那么多高手却都无获而归,仅凭他和叶蒙两人又能有何作为,但无论如何总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隔日卯时,两人便骑了马前往那城郊树林。
他们出门时天光犹自熹微,晨雾浩浩挥散不去,待到了林子这儿日头却已升得老高,少说也有一个多时辰的路程。虽谈不上多远,但一个姑娘家又怎会无缘无故来这荒郊偏僻的破林子呢?这其中蹊跷万分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唐洛四处瞅了瞅,这林子只怕有不少人前来探查过,原有的踪迹早被毁得差不多,实在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惋惜之余旋身望去,却见叶蒙眉头紧锁如临大敌,右手暗中握于身后重剑之上,用力之大清晰可见手上暴起的青筋。
身为杀手的本能促使唐洛随即进入警戒状态,千机匣一触即发,全身每一个细胞都警醒着暗中的一切动静。然小半柱香时间过去,林中唯有微风习习而过却不见半分异常,饶是谨慎如唐洛也不由疑心松懈。方开口欲问却不料叶蒙一声不吭地转身离去,牵了马便往林子外走去。
唐洛愣了愣便紧追上去。他观叶蒙面色绝非平常,显然察觉了什么。然自己对叶蒙知之甚少实难插上话,索性闭了嘴安安静静陪在男子身边。他既不想说自己又何必强求,待他愿开口之时他唐洛必洗耳恭听。
归途无言,却有子伴身旁换我一片平和心安。
达达马蹄渐渐没入人声鼎沸中几不可闻,不知不觉竟已走回城内。
一路归来叶蒙早已平复了心情,却愧疚唐洛平白受了自己的冷落。那人就这样静静陪伴着自己,悄然无声的包容体贴,却比世间任何言语都更能抚慰惶惶焦躁的内心。
如此这般的人儿又怎能教人不心生向往呢。
从降临于世的那一刻便已注定,他生命中独一无二的珍宝。曾失去过一次,所以才愈发渴望,直想就这样紧紧握住了再也不放开。
唐洛显然察觉到了流连于自己身上的视线,想来叶蒙该是平静下来了,那悬了一路的心这才悄然放下。
他们所走的街道正是城内的主街,街边酒肆茶楼一应俱全,此时虽已过了晌午,品茶赏景之人依然络绎不绝,好生热闹。
叶蒙寻思了下,翻身下马行至一家装修典雅的酒楼前,将马儿交给门前的小厮,回身招呼唐洛道,“我们走了许久,想必你也累了。不如在此稍作歇息,顺便用些饭菜可好?”
唐洛见着店内座无虚席不由纳闷,却瞅见叶蒙径直往小二手里塞了颗明晃晃的金元宝,那小二便恭恭敬敬地领了他们上了二楼,楞是给整出一间雅室来。
这雅室直面氤氲西湖,烟波美景尽收眼底。他只道藏剑弟子出手阔绰,便是随意吃顿饭都要捡着风雅之处,那金元宝更是不知翻了小二多少倍的月钱。又怎知这雅室早被叶蒙包下,平日闲来无事便到此休憩,乐得清闲,那锭金子不过是打赏小二的罢了。
唐洛不知行情,周遭的人们却明白地真切。这翠意居虽及不上楼外楼名声在外,在杭州城内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酒楼了,更有传言其老板在朝中有着不小的靠山,寻常人等便是捧着大把大把的真金白银来也未必能得上一间雅室,更遑论如同叶蒙这般几欲将此处当作自家地盘,顿时纷纷猜测起叶蒙的来头。
倒是身为当事人的叶蒙毫不在意,大手一挥,“啪叽”一下便将那些窃窃私语和好奇探视的视线一并隔绝门外。随意点了几个菜,皆为翠意居的招牌之作,倒也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行了一上午,两人都饿得厉害,此刻也顾不上许多讲究,拾了筷子便是一顿风卷残云。说来这还是唐洛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尝到地道正宗的江南菜,只觉与巴蜀口味相距甚远,清淡爽口,酸甜适中,别有一番风味,不由自主地比往日多吃了些。
第6章 第6章
酒足饭饱之后,叶蒙惬意地瞧着唐洛手捧青花瓷盏,窝在凳子里小口小口细细品味今年新采摘的雨前春茗。
悠远的午后,龙井清香芬馥弥漫。薄日倾洒,点点散落于唐洛身上,白皙莹润的肌肤平添一抹暖意生气,小巧的耳廓在煦日照耀下呈现出微微的通透,诱得人心痒难耐,恨不得轻咬上一口细细□□以解满腹思欲恋慕。
忽的阵阵吆喝声传来,咯~~新鲜哟~~~”一老汉推着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