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长生并没有因为他是晏修白的弟子而优待过他,相反,比大多数人还要严苛一些,刚开始的时候还把他当成亲兵带在身边,偶尔还指点一番交些武艺,那段时间大概是杨过离开晏修白之后过的最为轻松的时候了,而后不到一个月,燕长生就把他扔到军队底层去了。
那时候杨过刚满十四岁,自己的个子都没比手上的陌刀高出多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到现在说大不大说小也还算可以的校尉军衔,杨过走的比寻常人更加的辛苦,就他那样的性格能在纪律严明的玄甲军扎下根就已经是很难得的一件事了。
磕磕碰碰的磨炼了这么几年,好处倒也不是没有,杨过原本的性子是有些跳脱的,现在渐渐的沉稳下来,让人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种非常可靠的感觉。
当燕长生派人来找他的时候,他正在单方面的凌虐手底下的那帮子人,杨过的年纪或许不大,但教他武功的却是晏修白和燕长生,这两个人一起调.教出来的弟子,自然不可能弱到哪里,他别的方面或许还青涩,不够成熟,但单就武功而言,在整个玄甲军可是公认的能够排进前五的高手。
也因为这个,军中之人才会服他。
看到来人,杨过将手中的陌刀随手一抛,连头上的汗都没顾得上擦,就赶紧跑了过去,他与燕长生关系特殊,但是两人私下相处的次数却是极少,通常都是在临安来信的时候。
急急忙忙的跑到书房的时候,燕长生正在和人商量事情,几年军中历练,别的地方不说,单就规矩而言,他的长进是最大的。
杨过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就算心中再急,也没有上前打扰,倒是燕长生,有意无意的看了他一眼。
他们商量的事情杨过没有仔细去听,他现在满心满意都在临安那边,他已经三年不曾见过晏修白了,虽然表现的很不在乎,可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清楚,他是想他的。
最可恶的就是燕长生,他不着痕迹的瞪了一眼那个坐在桌案后的男人,别以为他不知道,他每年都会去一次临安的,杨过也曾咬牙切齿的放下自尊,求他也带他回去一次,可都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想到他每次都冷嘲热讽的说他自己可以一个人来去自如,但带上他就等于是带了一个累赘的话,杨过就气得牙痒,之后练功就练得越发勤快了,这也是他近年来武功大涨的最大原因了。
也因为这个,就算燕长生也教了他不少东西,算是他的半个师傅了,可他依旧不喜欢他。
杨过这人,最是桀骜不驯了,如何会喜欢一个总是嘲笑他,看不起他的人。
最近蒙古动作频频,而临安那边的情况也不太好,听说老皇帝病重了,朝堂上想必是一片混乱,不知道他怎么样了,会不会连累到晏修白。
杨过嘴上不说,但心里还是很担心的,这段时间也更加的留意临安那边的动静。
杨过眉头紧蹙,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这些事情,都没留意到其他人的离开,而等他缓过神来,书房中就剩下他和燕长生了。
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一点都不客气,直接上前一步,急切道:“临安来信了吗?他怎样了,还好吗?”
这个他指的是谁,燕长生自然清楚,就因为清楚,他才更加的不爽,就算知道杨过的担心只是出于敬重,他们之间是亲情,是师徒之义,可这一点都不妨碍他干了这坛成年老醋。
以后绝对绝对要阻止他再收徒弟,燕长生如此想着,然后将晏修白的书信递了过去。
并不知道对面的男人已经心里冒酸了,杨过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信,熟悉的字迹,千篇一律的话语,无非就是一些叮嘱他照顾好身体,不能落下学业,好好和人相处之类的话而已,与以前寄来的那些大同小异,可杨过依旧一字不落的看的很认真。
晏修白并不算是一个多好多么合格的大家长,可他的关心却是真的,这也是杨过最想要的,唯一让他不满的大概就是每次来信,对方总是在叮嘱他这些那些,对于自己的事情却是寥寥几笔带过,他也想要知道他的事情,知道他过的好不好,有没有遇到麻烦,而不是每次都是一句“诸事安好”就给打发了。
杨过原本就是皱着眉的,看完书信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抬眼,看向燕长生,不跟他说,但总该和他商量的吧,他也不绕弯,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听说老皇帝快死了?”
燕长生挑眉,托着下巴道:“还没快死,至少一年半载还是能撑一撑的。”
杨过无语,重点是这个么?!
“师傅现在怎样?会不会受到什么牵连?还有,”他顿了顿,道:“他什么时候会来?”
明明说好的,会来找他,可是时隔三年还是没来,如果不是每隔几个月的信,他都怀疑,对方是不是都把他给忘了。
燕长生的眸子渐渐暗沉下来,“没关系。”他喃喃道:“他不来,我们就去找他好了。”
到时候,他就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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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修白还不知道自家爱人因为他的屡次失约已经快要黑化了,入春的时候老皇帝突然跌了一跤,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但老皇帝到底年纪大了,这一跤竟然他在床上足足躺了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