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兴心中隐隐有点预感,但他没有深究,而是爽快地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霍齐亚的意思去做的。
位于英国的别墅在某一个不拍摄的时候,总会有一盏小灯为另外一个人留着。
当江兴回到别墅的时候,玄关是暗的,客厅与饭厅是暗的,但一层到二层的楼梯上,暖黄色的灯光像一层透明的纱那样照在木头的地板上,仔细地为回来的人照亮一切细小的转角与障碍。
江兴走进了卧室。陆云开裹着被子睡得正熟。
他悄悄地熟悉之后上了床,刚刚躺了上去,就被睡在另一侧的人一翻身给抱住了。
江兴一点都不奇怪。
他笑着揽了对方的胳膊和腰,说:“什么时候醒来的?”
“大概在你进底下大门的时候吧。”陆云开的声音没什么困倦之感,确实醒了有点久了,“自然而然就醒来了。”
“嗯,继续睡?”江兴柔声问。
“唔,”陆云开应了声,但没有放开自己抱着江兴身体的胳膊,“这一段时间我去精神病院和监狱逛了一圈,好像有点被影响了……”
江兴抬手拨开对方扫到眼前的头发。
为了防止狗仔的追踪,别墅的窗户常年都拉着窗帘。银亮月光在这时候只能通过窗帘与窗户的缝隙射进来,一缕一缕的光在室内汇成一柱,好像从遥远的天边投射到陆云开的脸上。
江兴用拇指拭去对方额头上的一点汗水,他说:“要不要休息一下?”
陆云开将脑袋埋在江兴的肩窝,他的笑声因为人体的阻隔而显得有点沉闷:“美国那边的公司绝对要疯了。”
说话的同时,陆云开的手在江兴身上缓缓的抚摸着,他的动作或许本身没有带着任何情欲的味道,但和陆云开是情侣的江兴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碰触下无动于衷?
正在江兴有点心猿意马地想着待会要怎么样才好的时候,将头埋在他身上的陆云开忽然抬起了脸。
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相交。
江兴看见对方明亮的瞳孔。
那双眼睛正满盛着明亮的光彩,如同这个空间里所有的光都被倒映到他的眼底。
“……不过没有关系,”陆云开压低了声音说,“看见了你,我就感觉抓住了什么。”
他在黑暗中俯下身,摸索着亲到了江兴的唇角:“和虚幻绝不相同的东西。”
年底,江兴刚刚结束名为《第x封信件》的文艺片拍摄,霍齐亚就登门拜访,他给江兴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在明年,国际上最富有盛名的话剧权威机构,将打破自成立以来的惯例,为表彰江兴对话剧的贡献,在将明年颁发给江兴一项“特殊贡献奖”,同时江兴将成为该话剧权威机构的终身制成员之一。
现在为了成功取得奖项并入会,江兴要从实际与理论两个方面完成话剧工作:实际方面就是话剧的巡回演出,这在去年已经完成并通过审核了;而理论方面则需要一篇有关话剧的专业论文,霍齐亚好心建议江兴如果没有太多的思路,不妨去英国大学和话剧学教授做一番交流。
交谈的主要内容就是这样,等霍齐亚离去之后,江兴在自己的位置上呆坐半晌,不得不开始又痛苦又无奈地论文之旅……他从学校毕业之后就真的没有再写过超过八百字的东西了!至于之前的研究,他更多的也是负责实战的部分啊!
呆在屋子里的陆云开看着江兴在桌子前特别痛苦的写着论文,一个小时还不见得能写上一行字,笑得简直直不起腰了。
他走上前把江兴从椅子上推搡起来,自己坐下了说:“你来说你的思路我来写吧!”
“你会?”不是江兴质疑陆云开,主要他认为在这方面陆云开应该和自己半斤八两啊!
“只要你会说思路我就会。”陆云开肯定地说,遥想当初他也和江兴一样,高中毕业之后写了八百字的论文就和要了命一样,但自从披了马甲上了论坛之后……呵呵,不提也罢。
江兴想想觉得可以试试。
但他没有坐在旁边,而是坐了回去,再把陆云开抱在自己腿上,一边整理思路一边让陆云开写。
陆云开:“……”
陆云开:“你这样会让我想到很不和谐的事情上……”
江兴:“我本来没有这么想的,但被你这么一说……”
陆云开肯定说:“心动了。”
江兴以深沉的沉默表示同意。
陆云开自己也可耻地心动了!但他想了又想,忍痛说:“干正事要紧,正事干完了回头我们试试。”
江兴简直不能更爱陆云开的干脆,他一边笑一边慢慢回想,将自己对于话剧的理解和对于话剧的想法,以及更为遥远的对话剧发展的展望和对话剧艺术性的深挖。当然一篇论文不用涉及到这么多东西,大概的思路记下来之后,江兴就和陆云开一起挑了一个看起来有趣一点的,然后通过调查资料以及与话剧专业的教授交流,花费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将这篇论文准备完成。
如同江兴对待演艺事业一样,哪怕江兴在写论文上肯定没有对表演那样的兴趣,但他的意志力足够让他认认真真切切实实地花下功夫去处理好这份论文,而不是找代笔或者其他什么。
这正是霍齐亚看重江兴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一次江兴能得到这一世界性的话剧奖项,霍齐亚在背后的努力和运作也是功不可没的。
当江兴正式加入该话剧权威机构,得到了终生会员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