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苍……”苍云舔了下湿润的嘴唇,叹了口气,“苍小甲。”
“哦。”
丐帮又闭上了眼睛,“我叫左成安。”
肩头的竹叶被风吹落,指尖慢慢地点在唇上。
湿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其上,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奇妙感觉。
“……左成安。”
清浅温柔的低喃。
左成安醒来的时候,天光早已大亮了。
他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却发现自己肩头不知道何时盖了层被子,再一看,发现房间也不是自己的房间,这下他猛地醒了——但是宿醉带来的头痛也很快找上了他,他起到一半,便又砸回了床上,再不想起来了。
这时打门外进来个苍云,手里端着醒酒茶,左成安一看,这人不就是昨日送退婚书的苍云嘛——自己怎么会睡在这里?
模模糊糊把自己昨晚喝断片前的记忆找回来了一些,左成安觉得还是要谢谢这人一下,于是接过醒酒茶刚准备道谢,面前这人忽然冒出一句话来:
“跟我去雁门关吗?”
“……啊?”左成安愣住了。
“你昨晚一直嚷嚷着说要去宰了我们将军。”苍云满脸平静,就像是在陈述事实,“因为他退了芊茶姑娘的婚。”
“我……我有说吗?”
“你还说他就算远在雁门关你也要杀过去跟他切磋一局,打到他回君山给芊茶姑娘当面道歉才行。”苍云指了指放在桌上鼓鼓囊囊的行囊,“你说丐帮弟子本就要云游四海,让我一定要带你去,你昨晚还硬是要收拾行李,我拦都拦不住,你瞧。”
左成安傻眼了。
他觉得这苍云十有八九说的都是真的,因为这些事真像他会做的事情。
“你醉酒时说的话,我是不信的。”苍云说,“但是芊茶姑娘是个好女子,她值得有更幸福的生活,不应该受夫妻分离之苦,不应该整日为将军担惊受怕。”
丐帮赞同地点点头。
苍云说到这里,面色突然带了些犹豫:
“只是有一件关于芊茶姑娘的事,我不知道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左成安道,“芊茶姑娘的事就是我的事,若要我帮忙,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是这样的,当年芊茶姑娘出身望族,族中的姻亲之定是以玉为凭借,每位子孙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姻缘玉。”苍云叹了口气,“这回将军虽然是退了婚,但不知道为何并未让我带玉而来,如今姻缘玉恐怕在将军手里,若芊茶姑娘以后找到自己的良人,没有这玉,恐怕是得不到族里承认的。”
“什么,还有这等事?”左成安急了,“这么说,芊茶姑娘以后的婚事,难不成还要看你们将军的脸色?”
“……我只不过一个送信的,也管不了这多少。”这苍云看了看外头的太阳,转身道,“时辰也差不多了,我这就要走了。”
“你等等!”丐帮一口气灌完醒酒茶,也不顾头疼了,爬起来就道,“我跟你一起走!”
苍云瞪大了眼睛,悄悄将手中打算捏碎的药丸藏进了袖口。
“你就这么跟我走,也不用与其它人打招呼吗?”
“不用,芊茶姑娘的事情重要,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左成安满脸凝重,“芊茶姑娘的姻缘,怎么能被这么个人渣拿捏,退婚了还想管闲事,哼,想得倒美。”
丐帮径自拿起桌上的包裹,为昨晚醉酒的自己点赞了一发,正准备抬脚,忽然想起还没问过这苍云的名字:
“对了,你叫什么?”
苍云微微一挑眉,回答道:
“苍小甲。”
丐帮点了点头,两人快速地找到了最近的渡口,刚上了竹筏,忽然瞧见岸上跑来两个人,一个是师姐,另一个是芊茶。
“……左大哥,你要走了吗?”
芊茶的喊声从岸上传来。
左成安像打了鸡血一样从竹筏上站起来,热情地回喊道:
“芊茶姑娘,你放心,我一定帮你把玉佩拿回来的。”
岸上顿了一下,芊茶大声喊道:
“什么玉佩?”
“就是被将军扣留的玉佩,你放心,我这就去帮你拿回来,等我啊!”
竹筏越行越远,苍云坐在小几边,端着茶碗,平静地看着岸线化为碧水,那逐渐看不到的两个身影,也化为空中一帧飞雁的落影。
站在岸边的芊茶疑惑地看着逐渐微缩在层峦叠嶂中的翠色竹筏,迷茫地对身边的丐帮师姐道:
“什么玉佩,左大哥在说什么?”
“可能是他欠了别人钱吧,不管他了,今天我带你去轩辕台,那边的桃花可美了。”
“好。”
笑嘻嘻的丐帮师姐推着芊茶的轮椅,慢慢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从君山到太原的路程遥远得很,但好在左成安有一身牛逼的双人轻功。
只是连续飞了三天,铁打的人也吃不消。
这天夜里,总算愿意乖乖躺在借来的牛车里休息的丐帮终于轻松了。
往太原的路不好,左成安晕马车,所以最后两人商量着借了辆牛车,苍小甲的赶车技术还不错,于是左成安就老老实实躺在垫高的草垛上,叼着草根,惬意地欣赏着漫天的星星。
周遭能够听到一唱一和的虫鸣声,苍小甲驾车很稳,玄甲与木板磕碰的动静倒也好听,节拍起来了,左成安就开始哼小调。
他这小调是君山里常能听到的,然后自己再随着心意随便乱改,怎么好听怎么来,过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