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像是开玩笑的说道:“这么说的话,若是寇仲死了,阀主也就没有别的选择了。”
闻言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一双漆黑的眼睛比最亮的星辰还要亮上许多,锐利的眼神迎上谢知非的目光,完美无瑕的容颜带着嘲讽,冷冷道:“这是无知者之言,时势造就英雄,若是没有寇仲也会有寇伯。况且,你能不能出这里,还是二说。”
说着这话的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墙上那许多宝刀中陡然发出铮的一声,一把刀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居然自己从刀鞘里退了出来,就像是这把刀成了精,听得到宋缺的召唤一样。
宋缺的手一抬一翻,那把大刀化作一道白光,在空气中带出一道气流,自己通灵的落入宋缺那只往上翻开的手中。
这是这么一个动作,宋缺整个人的气势便变了,这样的感觉就像昔日入了无情道的西门吹雪,人即是刀,刀即是人,浑然一体、不可分割。
“……”谢知非被宋缺用刀指着的时候,只觉得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被笼罩在宋缺的气场之中,似乎他每一个动作都已经被宋缺看透,如今的他在宋缺面前没有任何秘密,就如同裸露的一般。
面对这样的人,谢知非是有点怕的。毕竟这个世界可没有无敌,谢知非唯一的保命技能大约就是笑醉狂。
在宋缺的锁定下,谢知非将打狗棒握在手里。
谢知非只是这么简简单单一握,身上又多出了许多破绽,似乎他每一个地方都是破绽,然而若仔细一看,每一个破绽都会在宋缺动手的一瞬间消失。
只见谢知非握着打狗棒,对宋缺淡然道:“宋阀主你在担心什么。你不怕我,你不怕宁道奇,你难道是担心我们二人联手,那样你将再没有任何翻盘的可能么。”
“不错。”宋缺的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说道:“所以你今天不能离开这里,也不可能离开这里。”
说完,宋缺往前一步,手中的刀往谢知非劈来,庞大的刀气不知道从何处而来,挟裹着冰冷刺骨的寒意往谢知非席卷而来。
而谢知非脚下蓝色劲气一闪,整个人跳了起来,而宋缺立刻将这一刀由劈改拔,往上削去。
此时位于半空中的谢知非没有借力,只是往后一仰,便在空中凭空翻了个跟斗躲过了宋缺这一刀。
宋缺道一声‘好功夫’,便见谢知非手中的打狗棍上有隐隐绿光闪过,随后谢知非在空中化作一道虚影,那连人带棍瞬间出现在宋缺面前。
这不是谢知非快到极致之后的假象,而是实打实的真人,宋缺笑了声往前一步,手中刀势随着步伐发生变化,刀锋直迎谢知非的打狗棍,碰的一声迸出火花来,巨大的气浪从两人武器相接的地方扩散开,卷得两面墙壁上挂着的宝刀随之摆动。
谢知非和宋缺的速度并不算快,这两人交手甚至算得上是慢。
只是偶然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速度陡然变快,叮当几声之后又慢下来。
谢知非步伐精妙,身形不断在磨刀堂内腾挪,可以迅速离开,又可以瞬间靠近,一旦被贴身便是如同狂风暴雨的一顿棍影急袭。
而一旦谢知非离开,游走在宋缺五步之外的时候,无论宋缺如何攻击,谢知非都能躲开。
宋缺站在房间内几乎没有怎么迈步,两脚未离开原地三步远,只是他手中的刀法越来越凌厉,每一刀下去都似乎充满了无穷的变化,让人防不胜防。
两人交手了许久,似乎不分上下。
在谢知非又一次急攻后,退守在宋缺四周游走的时候,原本在原地不动的宋缺陡然往前走了两步。这一段时间的交手之后,宋缺已经看穿了谢知非的棍法,每一次急攻之后都是谢知非喘息之时。而宋缺在知道这个规律后,就不会给谢知非喘息的时间,他手中的刀往谢知非身上落去。
宋缺这一刀来的羚羊挂角,不但无始,更是无终。
在谢知非还未来得及回守的时候,顷刻之间,宋缺的刀已照着谢知非的脸面斩来。宋缺这一刀玄妙无比,封死所有逃路,让谢知非避无可避。更可怕的是这一刀明明是劈向了谢知非的脸面,然而无论是谢知非还是宋缺都不知道这一刀最终会落在哪个地方。
这一刀既出,宋缺心中难免生出一分惋惜。
以谢知非如今年岁便有如此功力,据说谢知非招式皆是自己创得,悟性心性都要比他昔日还要胜许多。假以时日,必定胜过当世诸位宗师,说不得谢知非还能走到破碎虚空的境界。只可惜谢知非站错了队,跟错了人,如今必须死在这里。
宋缺为谢知非感到可惜,而谢知非却对着宋缺陡然笑了起来:“阀主可要小心了!”
——我要郭郭郭了!
谢知非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还没有机会展现自己丐帮的连招。
毕竟这一套下来,在这个几乎没有解控的世界里实在是太拉仇恨,只要一出来,几乎整个武林的人都会恨不得将他解刨了。
听到谢知非这么说,宋缺心中顿生不妙。
到了宗师境的时候,每个人都会与这天地间建立起一种玄妙的联系,能感受到冥冥之中不可言说的事物,而现在,宋缺便感到那种已经许多年未曾感受到的战栗。
明明自己的刀面已经触碰到了谢知非,偏偏宋缺再往下的时候便发现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