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如何?”奚渊见他将衣服穿好,从胸前拿出那张洁白的手帕擦拭额角,动作熟捻。
冥之见奚渊看着手绢眼神不曾移开,笑道:“渊儿便将这手绢送我如何?当做定情信物也不为过。”
奚渊看他脸上轻浮的笑,知道夺回那手绢无望,便没有说话:“你休息吧。”
冥之拉住他的手,在手里摩挲:“过几日我便要回去了,音离也来催过几次了,本想多拖一些时日,陪你过年的。”
奚渊抽回手,身形未动:“团圆之日,自然是该回家。”
冥之道:“不然你随我一同回去如何?”
奚渊喝道:“你又胡说!我向来喜欢清净,又与念儿在山上呆了这许多年,年年都是如此过的,你又何必说了,凭添念儿的念想。”
“冥之明白,此话必不会再说。”
奚渊说道,语气疲倦:“你休息吧,我也累了,今日便让念儿守着你吧。”
他说完,便出去了。
脚步虚浮,身形疲惫,他拖着那副残破的身子隐入一片竹林中。
直到冥之走的那天,奚渊也未再出面。
冥之看着房门紧闭的南厢房,眷恋的目光终是投向笼罩的烟雾中的山峦。
阿七收拾好行李,亦是跟在冥之身后。不管怎样,他们不属于这里,哪怕再不舍,再无奈,他们从哪里来还是要回哪里去。
门外,音离带着四位黑衣黑发,面带银色面具,身形一致的男人站在轿子旁等候他们教主的身影。
念儿将他们送出门,那些男人单膝跪地朝冥之行礼,声音洪亮一致道:“属下恭迎教主。”
冥之横扫一遍,眼神透着寒光,那些人未得命令不敢站起,身姿未变,只是额角渗出的细汗还是让他们担忧不知何时得罪了他们这位阴晴不定的教主。
冥之转过身,对念儿说道:“你要照顾好你家先生,他还在休息,你便替我向他道个别。对了......”他从袖中拿出一副未裱装的画,“将这个交给你家先生。”
念儿接过画,应道:“是,念儿知道了。”
冥之再看看一旁满眼不舍瞧着念儿的阿七小声说道:“该你说了。”
阿七抬眼看了眼笑吟吟的冥之,点点头,随即将念儿拉倒一旁去了。
阿七道:“你放心,等过些日子教中无事我便来看你,可好?”
念儿白了他一眼,眼圈发红:“好,你可不能忘了啊!”
阿七迟疑了一会还是伸出手,擦了擦念儿还没来得及流下眼泪的眼角:“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算过数?这些日子你好好练功,等我下次来还得考考你呢!”
他又把手里的书放到念儿手里:“我已经将练功时需要注意的事标记在里面了,你练功时注意看看,还有,练功不可急进,你慢慢来,知道了吗?”
念儿撅着小嘴,重重地点了点头,忍住没让眼泪下来:“知道啦,臭阿七,我给你的糖人你要好好带着,不许弄丢了。”
“放心吧,我走了。”阿七还是没忍住抱住了他,下巴抵在念儿的头上,继而拍了拍念儿的后背后放开了他。
冥之看了眼那门头上行云流水般干净利落的“玄霁轩”三字之后,便钻进教中。四人抬起轿子,脚步稳健,步伐轻快。
阿七跟在音离身后朝念儿挥了挥手,一道下了山。
念儿抱着东西,腾出手使劲擦干净脸上的眼泪,他可不要让先生担心。还未进门,一道笛声飞起,萦绕着无限不舍与眷恋,犹如杜鹃孤啼,非咳血不止的寂寥。那笛声缓缓飞升,散入幽林深处;散入寂寥的高空;散入冬日的寒风中,久久未能散去。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提前发,晚上偷个懒┗┛ 嗷
第19章 19
除夕之日,对联新帖,灯笼高挂,家家团圆之日,喜庆之气浓郁。
念儿跪地向奚渊跪拜三下,讨了大堆压岁钱,高兴地笑眯了眼。
“先生,先生,念儿今年可又长高了许多。”念儿站在竹子前,跟竹子比划着。
“念儿都赶上先生了,自然长高了。”他放下酒杯,比划了一个到自己肚子的位置道,“念儿当时刚来的时候只有这么高呢!”
念儿蹦蹦跳跳的钻进奚渊怀中,模样乖巧,撒起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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