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山夹一凹的地形,山上尽是白雪覆盖,茫茫无际,峡谷很深,靠近边缘的地方一簇簇种着些散着银光的树木,不知是什么品种,弯弯曲曲点缀出山谷的形状,一片洁白之中,宛如条条银色带子,风吹过,扑簌簌动,似乎整座山谷都要活了一般。
西门吹雪带着余喜站在谷外一座荒废掉的亭子里,正看着地上积雪掩盖的一些断剑残刀发呆。
虽然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但上次匆匆忙忙,他们似乎都没有发现,这易琉谷外虽然也是大雪封地,然而依稀可以看到一些打斗的痕迹,有些年头了。
再往远处看,隐约仍可以看到一些白色的骨头状物,大概不是野兽的吧。
或许不只是打斗,而是更大的混乱。
余喜一直瞄着下面,花满楼身形略单薄,脸色略苍白地正站在谷外,百阙带着一队灰袍人站在他右侧,对面是好久不见的巫常和重熙。
“诶狐狸啊,你觉不觉得有点怪?”余喜扯扯西门吹雪的袖子。
西门吹雪对狐狸这个称呼虽然不置可否,却没有拒绝,随他去叫,反正从他嘴里喊出来什么都是好听的。
“哪里怪?“他替余喜紧了紧帽子边,北川风大。
余喜指着易琉□□:“你看,这谷的形状看起来是只凤的样子,那为什么不让陆小凤来破阵,而偏偏是楼楼?”
银树蹁跹,连成的确实是一只清凤简画,不出意外地,同陆小凤那只凤环一模一样。
西门吹雪回他:“听说花满楼的外公是阵术大师,大概这阵法是他所设。”
余喜心中仍然担忧,他自然是来的路上听花满楼说过这事的,但是这真是越听越糟糕啊,按照一贯的尿性,如果此阵当真是花满楼外祖所设,而百阙又非要他来破阵,那这破阵的代价,怕是不容乐观呐!
果然,此刻下面巫常正对百阙发脾气。
“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跟你讲过几次,这易琉谷大阵不可破,姓曲的当年待你也是掏心掏肺,你就是这么回他的?!”
百阙梗着脖子站的笔直,冷冷道:“属下等了百年,绝对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巫常随手扔过去手里捏着的一块暖石,骂:“等你大爷的,你睁开眼来这里才几个月,就已经惹了多少事!如果不是看在你曾经也算是活泼可爱的份上,我早就打死你了!”
听着的众人都是一个激灵,活泼可爱?确定这对话没有崩坏?
百阙倒是不反驳,也不敢躲,脑门上被砸的青了一块。
重熙又替巫常拿了一块暖石,也看百阙,叹道:“小阙,就真的不能放下么?“
百阙反问他:“你放下了么?“
重熙一窒,看了看巫常的侧脸,默默往后退了半步。
百阙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冷笑一声,抬高声音道:“王为这天下,一个人在深渊里煎熬,你们能忘,却一定要有人记得,百阙只是一个俗人,不敌大人通透,放不下那曾经君臣共度的岁月!“
巫常怒极反笑:“你一遍遍提醒我我不该忘了你主子,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根本不需要我记得!”
不等百阙辩解他又继续道:“很好,既然你如此坚持,那就随你去罢,反正陆小凤是你主子的血脉,花满楼是你主子好朋友的外孙,你要赔上他们的命,与我也没什么关系。”
“重熙!“他叫道,“将五神将放出来,取出牧天云图我们就走!”
重熙对他的话毫不犹豫,取出随身带的布兜,往地上一抖,之前各路人费尽心思争夺的五样神物就窸窸窣窣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