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朗……”
失去了芳朗,笃纪已无力气继续往前冲。失去了风,赛车场已无笃纪生存的空间。
“风不再为我而吹……今年的烟火……”
瞬间,笃纪的眸子划过熟悉的烟火闪光。去年的夏天,他和芳朗曾在医院的顶楼上一块儿放烟火。
小时候,笃纪和芳朗总是手牵着手,仰天欣赏布满夜空的烟火。
“今年……今年的烟火……”
泪水自覆在笃纪脸上的指缝中汩汩而出。
“今后……我再也不能和芳朗一块看烟火了……”
笃纪并不后悔,也不诅咒命运。他只是觉得心好痛,痛得他流下了眼泪。
--不痛了,不要紧了……
以往只要笃纪一受伤,就可听到芳朗安慰的话语,以及温柔的抚慰,但是以后笃纪再也感受不到了。
“芳朗……”
躺在分板上无谓挣扎的笃纪,像个被摔坏、只剩躯壳的破娃娃,任由黑暗腐蚀,无人看顾。
一九九八年的车季终于开幕了。
前年排名世界第五,去年更上一层楼排名第三的芳朗,在九八年车季一开幕,即以势如破竹之势连续创造佳绩。
顶着第三名的光环,芳朗在今年第一场的马来西亚夏拉姆战中,即旗开得胜拿下第一个冠军,接着又在铃鹿拿下了第二个冠军。
芳朗果真所向无敌,大家一致认定芳朗是今年最有希望问鼎世界冠军的人选。
但是在芳朗充实的赛车生涯对照之下,笃纪却生活的倍极辛酸。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自己与芳朗的关系随时会终结。
“了不起,芳朗果然了不起……”
笃纪一面用干瘪的手背擦拭着干裂的嘴唇而渗出的血,一面盯着电视传来芳朗在铃鹿拿下冠军的捷报。
笃纪的身体随了芳朗的暴行后,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但是走起路来仍摇摇欲坠。
“这家伙……下手一点都不知轻重……”
虽然全身都痛,但是最近笃纪似乎已经习惯了芳朗的粗暴。
“这原来……就是我所希望的……”
笃纪叹息着自嘲一番。
这种无意义的自欺欺人的生活,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笃纪不知道。
从笃纪决定背叛芳朗,切断两人之间的羁绊那天起,芳朗造访笃纪的次数,比起笃纪住院时有增无减。
每次造访的结果都和那天相同,不,应该说粗暴的举止更胜于那天。芳朗总是不断的质问笃纪、要求笃纪。
而笃纪的回应也如那天一般,不排拒芳朗的任何行为,却不接受芳朗。
笃纪的态度很明显的不同于以往耍着性子,最后仍默默的弃权让芳朗征服。
因为从决定逃避芳朗的那一刻起,笃纪的心已呈真空。对徒具形骸的笃纪来说,再也没有一样事物会让他动心了。
因此芳朗越是攻得激烈,笃纪就越觉得虚脱。
--为什么?笃笃,我需要你啊!不要逃避我,笃纪……
无论芳朗如何挑逗、挑衅,笃纪就是像一条鳝鱼般自芳朗的手中溜走。为了逮住逃跑的笃纪,芳朗加诸于笃纪身上的暴行即越来越凶猛。
“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在芳朗手中……”
其实从决定逃避芳朗的那一刻起,笃纪早有被芳朗所杀的心理准备了。笃纪认为这是自己必须付出的代价。而且,死在芳朗的手中,原本就是笃纪期望。因为芳朗绝对忘不了自己亲手杀害的人。
“与其被芳朗抛弃遗忘,倒不如死在芳朗的手中,留下残缺的梦幻……”
笃纪自虐的以为这种作贱自尊的想法,和卑劣逃避的自己实在是相称极了。
所以笃纪让自己每天都过得像丧家之犬般的悲惨--但是,四月三十日马可特的来访,却为笃纪如炼狱般的生活带来了新的变化。
“马可特先生……”
看到在车赛季中抽空来探望自己的马可特时,笃纪一脸惊讶。
“笃纪,好久不见了。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可以跟你谈谈吗?”
马可特口气温和,嘴角露出笑意,可是看着笃纪的眼睛,却是一点笑的感觉也没有。
笃纪好紧张。本能告诉他,危机来了。
“我就开门见山说了。芳朗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芳朗这家伙竟然公开说,哪一个车队能让他和你一块搭档参加今年的八耐赛,他就和哪一个车队签下明年的约。”
“什么!”
果然被笃纪料中了。但是笃纪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马可特并未在开玩笑,可是笃纪却完全听不懂。
“虽然芳朗和现在的车队所签的三年合约到今年到期。可是那家伙这么做,简直是疯了。望眼看过去,现在有哪车队的福利制度比他现在那支车队好。遭车队解雇当然另当别论,可是车队拼命的留他,他还搞这种飞机,简直是疯了。”
马可特一边说一边气的发抖,笃纪则听的血压下降。
“怎么会有这种事……”
虽然芳朗的私生活因为笃纪的关系,过得辛酸、混乱不已。但是在车赛中的表现却是让人竖起大拇指的。
就因为如此,芳朗才企图以实力及优异的成绩作为反击手段,大搞令人难以置信的高压策略。
“我真的没想到那个混蛋家伙会这么做。执意和你联手,就表示他不在乎自己是不是wr.当然现在的车队、赞助厂商也都一再的为他分析利弊得失,可是他就是听不进去。总之他说什么就是要和你一起跑。只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