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龙渊的主人出现了。”
令狐伤爱怜的抚过自己的配剑,清亮的剑身印出他那双冰蓝色双眸里凛冽的战意。
半年前匆匆而过的交手,短短数十招,招招精炼大气,路数有大家风范又自成一派,收发自如掌控致微。
那是个高手,还是个年轻的高手,令狐伤觉得自己燃起了久未出现的战意。
无奈那青年身份好查,行踪却飘渺不定,好不容易半年后有了消息,又正值义兄攻打潼关的紧要关头,他实在不便离去。
安禄山再次牛饮杯底朝天,说的话也甚为狂傲。
“义弟要去就去,接下来除了天策那块硬骨头有点难啃,其他的地方还用不着义弟出剑,为兄轻松就能摆平。”
想想还真是这个道理,天策难打就放在最后,只要派兵将天策增援的道路重重把守,绕过他们直接进军洛阳和长安就行了。
令狐伤已经意动,起身告辞,走得潇洒,苏曼莎美目流盼,落寞了片刻,又娇笑着替安禄山倒酒。
安禄山却阻止了她的动作,带着浓重酒气的吐息喷在她面上,半眯起眼。
“你也去,配合黑齿元佑和义弟,务必将那两个来幽州捣乱的毛头小子……就地格杀!”
“是。”苏曼莎垂眸听令,将那刹那的心神动摇掩下,“妾身领命。”
师父,曼莎终于能再次站到您身边了,高兴吗?
同样灌了不少酒的老无名心情十分痛快,他将边公公在潼关所做之事细细写下托人送去给玄宗,借着玄宗宠爱宦官一事狠狠在他和高力士之间撕了一条口。
宫中势力错综复杂,那些宦官接触的人更是重中之重,要说那边公公和高力士没关系也的确关系远着,但要说有关系,也能扯出好几条线。
“狼牙军逼近长安,不知是太子和永王那边先有动静,还是废帝和剑魔先有动静,君山总舵那场鸿门宴也该落幕了。”
“你说是不是啊,薛少爷?”
一身黑衣融入夜色的薛北辰面色冷凝持剑站在不远处,他曾弑师成功,却不料对方只是借机假死隐入暗处。曾经的自信满满变得犹移不定,他这个师父还真是深不可测。
现今,他们同处狼牙阵营,他却依然看不透他。
“师父,你到底是哪边的人?”
老无名笑了笑,嘶哑的声音听起来就不怀好意。
“我的乖徒儿,不若自行猜一猜。”
说罢,手中酒杯往空中一丢,瞬息之间,这对师徒再次交上了手。
剑气激荡,酒杯碎裂,星星点点的粉沫随风飘走。
夜色深沉,月下已不见了这对师徒的踪影。
五十四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君山桃花坞的桃花又开了,纷纷扬扬的落英铺满一地。
眼睛上绑着黑绸的盲女抱琴缓缓而来,一身水绿色的长裙摇曳生姿,好似一颗坚强的翠竹,不会被艰难困苦打倒,生生不息。
倏地,她停下脚步,侧耳倾听,然后缓缓勾起唇矜持一笑。
“舅舅,你果然在这里。”
她面前不远处静静伫立着一位脸上手上都缠满绷带的青年,那青年也不知在这里待了多久,发上衣襟都沾满了落英。
“在想舅母吗?”
闻言,绷带男僵硬片刻,果断转移话题。
“念儿,你怎么突然跑到这里来了?负责保护你的丐帮弟子呢?”
念儿,也即是康雪烛和文秋的女儿康念,丐帮前任帮主夫人康华真的外孙女,在长歌被称为‘闭目晓音’大家。
她在整个丐帮中唯一的舅舅,也只有康华真和尹天赐的儿子尹放,那个和浩气摇光坛主月弄痕成亲的‘金银魔手’。
自从沈眠风在这片桃林伏诛后,每年月弄痕都会在这里怀念故人,理所当然的,尹放也跟着过来,不远不近的望着佳人。
是守护,亦是陪伴。
吃一个死人的醋相当不明智,所以偶尔有人提起沈眠风这人名字,他也只呵呵两声就算,但是活人就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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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半年前开阳坛主林可人神神秘秘和自家老婆密谈后,就多次光明正大把人借走。
俗话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林可人直接无视这句话,每次都得他亲手上门要人。
前几天也是,林可人一个召请,月弄痕就抛下他离开了,偏偏他因为父亲寿宴的事脱不开身,最近都孤枕难眠。
当然,尹.怨夫.放作为一个堂堂男子汉,是不会承认自己想老婆的!
康念相当理解的掩唇一笑,狡猾的避重就轻。
“最近他们都很忙,不必特别照顾我,而且我和外祖母说好了,这段时间暂住流离岛,不见外客。”
流离岛就在桃花坞的不远处,行舟半盏茶就到,岛山风景不错,曾被叛徒所据,后来丐帮弟子上岛清理,修修整整弄出了个世外之境,专门给前丐帮帮主尹天赐养身。
现在尹天赐大寿,再住流离岛不方便,那地方便空下来了。
丐帮来客越来越多,人也越来越杂,康念身份特殊,主动表示去流离岛小住,避开可能的应酬。
尹放对这个安排点头,对于这个身有残疾又相当温柔懂事的侄女,他总是疼爱多些。
哪知他上一秒刚为侄女的乖巧暖心,下一秒就眼抽抽嘴抽抽的被揭短了。
康念调皮的歪了歪头,蒙住眼的黑绸随风飞扬。
“舅舅来这桃林不止是想念舅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