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地瞟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斯内普,尽管魔药教授强烈不满,但仍然是拗不过女人们的狂轰滥炸,到底是换上了一身新衣,很传统的款式,没有那麽多的……呃,扣子。
哈利苦笑,都什麽时候了,他居然还会留意到这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斯内普面无表情,全然看不出任何心迹,他甚至连看也没看上哈利一眼,双目直勾勾地盯著主持婚礼的邓布利多。
巫师并不信奉上帝,不需要在上帝面前宣誓,然而,直到死亡永不分离的誓约却不仅仅是话语。
在邓布利多的示意下,斯内普冷冰冰地如同背诵经文般念出了神圣的婚姻契约咒语,他向哈利宣誓了他的忠诚以及服从。
看著哈利的眼睛,斯内普念道:“哈利.詹姆斯.波特,我将自己托付给你,於此生此世,仅只属於你一个人。”
哈利的脸色刹那惨白,他不由自主地倒退了一步,若不是他敏锐地捕捉到斯内普眼中一闪而过的畏惧,他几乎难以自制地拔腿而逃。
现实像绝情恋人的一巴掌,把哈利打得眼冒金星,他深深地吸入一口气,重新站稳,将手伸向斯内普,同时按照仪式所规定,低声道:“我接受。”
顿了一顿,他茫然的目光扫过邓布利多,老校长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颤抖著唇,好半天才完成了他这一方的誓约:“西弗勒斯.斯内普,我接受你的忠诚与顺从,接受你作为我家族中一名不可或缺的成员,并且向梅林、以及今日在场的每一位来宾宣誓,我将保护你,以我全部的身心,让你免於苦痛与伤害。”
手心全是冷汗,而斯内普的手更是犹如一块冰冷的岩石。
交换婚戒并不是一项必须的环节,不过在深受麻瓜影响的赫敏坚持下,哈利还是为两人准备了两枚纯白金的婚戒,在戒指的内环处刻上他跟斯内普姓名的缩写。
可笑地互相戴上之後,哈利来不及懊丧他的双手发颤而斯内普却稳若磐石时,邓布利多宣布婚礼结束,大功告成。
两人的四周响起了祝福声,似乎谁也不知道这是个你不情我不愿的婚姻一般。
接下来没什麽安排,除了哈利必须回到斯内普的地窖中去──那里也将是他的家。哈利後悔自己一时心软,当斯内普请求他把新居安置在地窖的时候他没有反对。毕竟斯内普的理由充分,他还是在霍格沃兹任教,以及身为斯莱特林的院长,住在学校之外并不方便,也有逃避职责之嫌。
可是他现在却觉得这个决定实在大错特错,留在学校只会让他避不开一长串的熟人,他无法想象等寒假结束,学校里会怎麽兴起他跟斯内普的传闻。
邓布利多把斯内普叫走了,哈利稍微松了口气,他扯下该死的领带,垂头丧气地走向罗恩与赫敏,他的两个好朋友显然在等他。
“噢,哈利,可怜的夥计!”罗恩不无同情地低声叫了起来,他也学著哈利的模样用力扯下领带,这身家传的礼服实在让他受够了。
赫敏拍了拍哈利的肩膀,安慰道:“嗨,哈利,别这麽无精打采的,事情并没有那麽糟。你是在救人嘛。”
“我把自己的一生搭进去,就是为了救一个混蛋。”哈利提不起劲来。他停了停,有些好奇地问道,“巫师的婚礼都是这麽奇怪吗?总觉得这婚姻似乎很不公平……”
赫敏耸肩:“并不是所有的婚姻模式都这样。你跟斯内普教授的婚姻是基於那个……服从契约,所以在这层关系中你占主导权。邓布利多教授没有告诉你这个?”
哈利沈默,他揣摩著,邓布利多教给了他契约的咒语,以及婚礼上的誓言,但是,没有说得太过详细。难道是害怕他滥用主导权伤害斯内普吗?
“所以,”罗恩干笑道,“你就高兴点吧。至少你是一家之主,而不是斯内普。夥计,说实话,你期待不期待晚上?”
“去死,罗纳德!”哈利恨叫。
不过当时他并没有想到,接下来的结合会是一场纯粹暴力的大战。
6、
接近地窖的每一步都让哈利头疼加剧。婚礼结束之後他与朋友们去了“三把扫帚”,在大家也不知道究竟是该表示恭喜还是同情的尴尬中,拖延到了不得不离开的时间。
原以为邓布利多这个爱操心的老人会再一次把他叫去叮咛嘱托,可惜哈利连这个也没有等到,他只有硬著头皮迈向……他的家。
说出了口令,大门洞开,哈利深深地吸了口气,走进去。
他并不是第一次进来这里,不过留下的回忆都不怎麽美好。今天这里也不例外地阴暗,空气里弥漫著一股淡淡的药草味道。斯内普几乎没有在客厅里摆上可称作家具的东西,除了壁炉前的一把摇椅。
如今这个依然身著新婚礼貌的男人正端坐在那摇椅上,目不转顶地盯著壁炉内的火焰,光亮微弱地几近熄灭。
哈利干咳了一声,表示自己的到来。
斯内普头也不回地冷笑:“一身酒味,嗯哼,倒是很符合你新郎的身份。”
“我有必须做成的事,不是吗?”借著酒精,自暴自弃的心态,或者还有别的什麽,哈利挑衅道,“如果不喝酒,梅林知道我可不可以做到。”
斯内普终於看向了他,眼睛里闪动著异样的、耀眼而让哈利反胃的光芒:“哦?我真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毛病。难怪,你不像你那愚蠢自恋的父亲那麽……爱发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