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尹霆那个糙老娘们跟他们比无赖比不过,气得最后掀桌子打架也没能解决事情,最后官府居然就管他们要我。
所谓官官相护,最恶心也不过如此。
原本所有人坚决不答应把我交出去,却被对方一纸诉状有理有据地甩了一脸。
最无语的是,他们还有人证。
就是那天在城墙下被我救了的老妇人。
押进牢房之前,她来看我了,跪在地上给我磕头,磕得一脑门血。
她说那天想要抢她的人,是神策的,平时神策总是趁着没事的时候,穿了便服出来抢人银钱。
她还说要是那天她给了他钱就罢了,谁叫我爱多管闲事把人打了还送到官府那里了,毕竟茶馆前人多嘴杂看热闹的多,官府压不下去这事儿,最后就拿那老妇人还在当兵的儿子做威胁,让她做了伪证。
事儿就全摊在我身上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险些笑成果子狸。
我多管闲事?
他只是抢你银钱?
我要是不多管闲事,他早一刀子捅死你了。
也罢,我活该。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每天都挨三顿鞭子,之前尹霆带了个万花谷的名医,好不容易给我治得七七八八了,却被他们一天三顿打得快坚持不下去。
那些个狱卒吃的吃喝的喝,还大声奚落我,说谁叫那天神策的来拿我,虽说是把我打成了重伤,可那六个人却也被我尽数打死了。
他们说,他们要慢慢把我折磨死,为那六个人报仇。
还说,别想着那些武林人士有本事来劫狱救我,朝廷一直对中原武林有所防范,如果我们的人敢有动作,随时有军队出来镇压。
听了他们的废话我第一想到的是,你特么哄谁呢?
就算他们说得在理,不过现在军队大部分难道不是在马嵬驿和枫华谷?
可惜不知道他们对外散布了什么消息,还真的没人来劫狱。
皮肉之苦是小事,只是,之前我才给马嵬驿送了信,还没拿到回信。
烦。
不能上战场杀狼牙贼人也就算了,竟然还被我大唐的军队抓来受折磨,这是什么世道?!
唐
等我到洛阳的时候,听到的就是这样的消息。
尹霆哭得几乎昏死过去。
不知为何,我平静了很多,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太好了。
我:他可曾有话留给我?
尹霆摇了摇头:不曾,他……一次也没和我说起过你。
我:那他提起过谁?
尹霆想了想,摇头:没有谁。
这小子成天变着法地作死我也是习惯了,我只求他大原则不乱就行。这倒好,都打算死了连句话都不留给我?
尹霆忽然拉了我一把:倒是他房里有好多写给你的信!不过好像都没送到,我见好多信上附着“查无此人”的字样。
一颗心总算落了地。
我:你现在去他房里,把他的写给我的都收起来,明日我来管你要,不准告诉顾灼。
她傻愣愣地看着我,张大了嘴。
一拉飞鸢我就走了。
在大狱上空悬停,飞鸢摇摇晃晃,看清了地势,我就着尹霆给我画的方位图,晃到顾灼所在的牢房上空。
降落。
浮光掠影躲开巡逻的小队,摸着黑走进通道内,闪身在黑暗处,测量好距离与角度,一个夺魄箭将站岗的神策钉在墙壁上。
箭羽完全没入,也没有让他移动,看起来和活着没什么两样。
就这样一路杀进去,完全没有被发现。
直到走到顾灼的牢房前。
那里坐着三个人,迷神钉雷震子梅花针依次出手,逐星打爆了一个,连环弩推烂一个,最后一个用早已就位一直藏着没用掉的追命箭。
无声无息。
看来我这小半年没做生意,手法倒也没生疏。
摸出钥匙,我走到顾灼身前,火光昏暗,看不大清楚,等我解开他将他架着拖到铺着干草的石床前,却几乎忍不住要捏碎手里的弩。
他浑身都是伤。
血和着青色红色的纹身,狰狞可怕,有的伤口溃烂发白,一看就是被泼过水泡烂了。
我解下手套摸出药粉,立刻给他敷在身上,几乎是将他全身撒了个给我的药粉完全不够用。
我的手一直在抖。
止不住地抖,经常一抖某处撒多了些,只得用手给他涂抹开。
我带着从长安一路赶来的满身雨水,我的手冻的冰凉,可是他的身体比我的手更凉。
不知为何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
直到我听到,他忽然呢喃着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丐
胸前不知是什么,有些暖,又很快变得凉冰冰的。
又是一两滴,落在腹部。
是有人在哭。
一定是尹霆那个爱哭鬼,你不要对着我身体哭好吗?我上身是裸着的,你这样哭,鼻涕落在我身上怎么办!
于是我拼命睁开眼。
黑发,挽在脑后,梳着一个简单利落的发髻。
一束较短的头发大约是扎不住,挡在脸侧。
面具。
好熟悉的装扮。
我木着脑袋,傻愣愣地看着,不是尹霆?好像是唐门的人。
唐……唐夜泠!我睁大了眼睛。
他正抓着我胳膊,扔掉手中一个小瓶子,又摸出来另一个,拔掉瓶塞就往我身上撒。
我用力眨了下眼睛,终于看清了,他恶狠狠的咬着牙,下唇都咬出了血,看得我心疼。
然后,他好看的眼睛里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