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我都不明白,我所谓的喜欢到底从何而来。
想了许久,也没有想清楚。
好像没有为什么,我就忽然喜欢他了。明明在觉察喜欢他之前,还坚定地表示,我是不可能喜欢男人的。
但是我这人,一贯有什么就说什么,喜欢了就是喜欢了。
只是,我对他仍旧一无所知。
在离开君山的第二十二天,洛阳下雪了。
我站在被战火弄脏了的,曾经的洛阳城墙上,一遍一遍地,把心里仅存的那一点有关唐夜泠的记忆拿出来温习。
也仅仅只有那一点而已。
他说他怕冷,而我正好是被郭壮壮传过功的,身上沾了风火神龙的火气,最不怕的就是冷。
此刻不知他那里冷不冷,而我又不在他身边,不知他有没有受冻。
第三十四天。
我把写给他的信团成一团,点着了,看着纸灰碎裂开洒在脏兮兮的雪上。
我想等我在某个据点找到他之后,认真告诉他我对他的感情,倘若他不愿意,就让郭壮壮做主把君山他看得上的妹子嫁给他。
然后我就去分舵,随便哪个分舵,再也不回君山。
并不是赌气。
只是我实在是怕了再听到他说,他讨厌我,再也不想看到我。
倘若他愿意同我在一起,我就带他去我娘的坟前,用我十五岁埋的那坛桃花酿,喝一盏交杯酒。
我这样想着,心里却已无当初的激动。
大概是认真做了决定,心里踏实了许多吧。
第三十六天。
我休息的地点依旧是在城墙上。
也是巧了,看到城墙下有一老妇人,抱着包裹走得急急忙忙,大约是避难,身后十几尺处却鬼鬼祟祟跟着个穿着普通,有些脏兮兮的人。
莫非是饿急眼了的,想跟到人少的野外好动手?
我在城墙上也一路跟了过去。
果然,到了河边,那贼人抽出刀正要上前,我立刻跳下城墙,一掌拍去,将他打得在地上滚了几滚。
那妇人见了,二话没说抱紧了包袱就跑,我在后边喊了几声她也没停。
无奈我便将那贼人抓了扔去给梁笑堂。
唐
第二十八天。
马嵬驿,扶风郡。
烟和米丽古丽商量了过后,决定留下一部分精锐,在空空寺护驾,其余的继续去枫华谷。
护驾的人选好了,我也在其内。
他们修整了一天立刻快马加鞭纷纷离去。
我有些泄气。
虽然不知道一路走下去,有没有机会与顾灼碰面,也不知道有没有命和他碰面。
到底在路上就安心一些。
如今却是没路可走了。
第三十五天。
空空寺也很冷,我在寺院旁的山丘上,已独坐了不知多久。人手太少,一人就被分做两人来用。
端着千机匣的手已经冻僵。
也是所幸我体寒,从来出堡执行任务时常挨冻,所以早已习惯了,即便手指冻得完全没有知觉,也不会影响动作。
遥远的天边飞来一只大鸟。
灰蒙蒙的天色下,它的羽翼展开得非常大。
我缓缓放下瞄准它的弩。
这只鸟,不知为何有些眼熟。
看见它在天空中盘旋了一圈,向浩气盟信使飞去。这也是奇了,信使不是一向用白鸽么。
信使看都没看,就用纸包了那信,摸出笔墨写了几个字。
不用想我都知道:军事重地,禁止通信。
护驾已有七日,时常会有白鸽来送信,有的时候还有天策府的军鹰送的军报。
有的信件被拿去给皇上,有的给了贵妃,还有的给了朝中大臣。
而江湖人士却一律不准正常通信。
左右朝廷就是这么回事,你帮着他,他却拿你当条狗。据说天策府被攻破了,许多将士死在战场上,还有许多天策的,死。
听说除了藏剑山庄有钱势大比我们先得了消息,也来不及知会给中原武林,先一步去了天策府。
后来听说,山庄的许多少爷小姐们,也同天策的人一起战死了。
自古江湖多疏途。
我也曾以为我会一个人就这样,一直到我死。
或者死于任务,或者死于仇人之手,再不济,像师父那样被天外来客收了这条命去。
我总以为我是活不长的,而我今年已经二十三岁了。
下个月十九正好是我二十四岁生辰。
我总是以为,不到三十岁我就会死掉。
而现在,我忽然不想死了。
即便要死,也是为某一人慷慨赴死。
丐
连着几天给所有的据点传了信,都是查无此人。
金门关没去成,少林那边说金水几乎没什么状况。
最后只有马嵬驿。
信使的鸽子太慢,我遣了赤箭去。
还没等我把饭扒完,门就被粗鲁地踹开了。我还没骂人呢,就被一干穿锁子甲的按住了。
事发突然,我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被抢了先手。
然后就被绑了。
我怒:我是丐帮洛阳分舵主,你们抓我做什么?!
领头的大摇大摆走过来,一纸讼书在我眼前甩开。
“……”还没等我看清几个字,又被他拿走了,他一把抓住我头发,拽得我头皮生疼。
我忍不住骂他:你他妈有事说事,拽什么头发?你是娘们打架吗!
“嘿,嘴巴倒是挺硬,揍他!”他戴着厚实铁甲的拳头第一个砸在我脸上。
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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