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反倒难得的没脸没皮起来,一本正经地握着他的手道:“你手这么凉,我分明是给你取暖,哪里会热了。”
梅长苏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笑笑,萧景琰也就陪着他笑,彼此心照不宣,都对这件事情避而不谈。
萧景琰记得梅长苏认识一个极好的大夫,然而却跟他一样惯是个会骗人的,最后合着梅长苏一起骗的他做了上辈子最错误后悔的一个决定。然而萧景琰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还有谁能够救得了梅长苏,那就是那位琅琊阁少阁主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一手扶着身形削瘦的梅长苏,一手接过黎刚递过来的纸伞,语气温柔而平淡,就像每一个平凡生活的常人:“我们回去吧,飞流说吉婶中午煲了好汤。”
梅长苏点点头应了,雨水顺着头顶的油纸伞滴滴答答落在脚边,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马车远去的方向,忽然想起了那日萧景桓对他说的话。
世上之事,都有因果报应。让你团团转的耍了那么久,终于在临死之前,让你也有想不明白的一次。
也许是萧景桓的眼神太过讽刺,也许是九安山之变本来就来的不同寻常。梅长苏始终对这件事有些疑虑不安,夏江身死,誉王自裁,他将这些事连起来反复思量了一遍又压了下去,手指轻轻一捻,迎着萧景琰探究的目光摇头笑笑,缓步上了马车。
夏至过了天气便渐渐入了盛夏时节,梅长苏近日来越发的嗜睡,有时候说着话就渐渐提不起精神,偏偏睡眠也不见得就好了,眼下常有块淡淡的青。
蒙挚有些担心,抓着梅长苏也问不出什么来,他仗着武功高强没人发现,索性天天往苏宅跑,不过十次有九次里都能遇到靖王殿下。他纳闷着想了半天,终于觉得大概靖王是认出小殊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却由衷地觉得高兴。
内阁太子正式册封的日子定在了六月十六。这倒是个很好的日子,一同定下来的还有梅长苏的官职,名列太子少傅,是将来东宫三师中,唯一一个一早拟定的。
萧景琰说的不错,他要让梁帝自己提出来,方才堂堂正正,天下信服。
因为梅长苏在猎宫一役中有军功,梁帝很是苦恼了一阵该给他怎样的封赏。萧景琰便淡淡提了一句:“这位先生身体不好,还是不要赏赐军衔为好。”
梁帝便觉得这个儿子越发的懂得人情世故起来,虽然军旅出身,却不喜欢插手军队事务。正巧他一早便觉得苏哲是个可用之才,借这个时机安排到萧景琰麾下,也算是对他极大的助力赏赐了。
静妃听说这件事,手里慢条斯理捣着草药,只淡淡了说了句:“景琰真心想要的,便总是会想着法子争取的。”
事情都敲定了,蒙挚也算是放下了心中的大石,翻墙登顶偷偷溜进了苏宅,也并无意外地看到梅长苏同萧景琰坐在一起讨论着些事务。他摸摸脑袋觉得实在插不进他们两人中间,索性有些郁卒道:“东宫拟定的事情定了,你们都不高兴么?”
梅长苏轻轻嗯了一声,伸手接过萧景琰递给他看的户部呈按:“高兴啊。”他顺手把已经看完的书卷往萧景琰手中一搁:“不过这事情是意料之中,你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处理冬姐的事。”
蒙挚张张嘴刚想说话,黎纲便从外间快步走了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他行了个礼,神色罕见的有些费解:“宗主,靖王殿下,飞鸽传书来报,谢玉死了。”
谢玉的死讯来的不早不晚,正是在他们东风就绪只差一丁火星点燃旧案时。萧景琰微微皱起眉头,梅长苏侧过头与他对视一眼:“真是巧合。”
的确是太巧了,驿马送报过来还要一两个月,彼时萧景琰已经入主东宫监国,谢玉的死就是翻案的契机。萧景琰食指轻叩着桌案:“我特意命人去了谢玉的劳役场,这样的意外不可能出。”
那便是有人故意为之了。梅长苏点点头仔细思索了一遍,总觉得近日发生的事就像迷雾里纠缠纷扰的线,只要找到一个起点,就能将它们都梳理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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