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蟜对于嬴政为保护他而受了重伤一事耿耿于怀,哪怕嬴政的伤完全痊愈,整个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他仍是不能忘记。
嬴子楚盯着成蟜看了半晌:“你要习武?”
成蟜点点头:“父王,儿臣是认真的。”
“蟜儿,为父记得你以前是最不喜习武的啊,总是嫌累。”
“唉,那是以前嘛,儿臣真的想习武了。有了武艺傍身,儿臣就不会变成累赘了。”
“既然你想学,那便学吧。”嬴子楚道,“唔,就让蒙武教你吧。他出身武将之家,现在也没有大事,正好。”
“谢父王!”成蟜欢喜道,“阿爹最好了!”
而后又讨好道:“阿爹,那我可以找哥切磋吗?”
嬴子楚好奇道,“你们俩什么时候那么要好了?”
嬴子楚总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长子和幼子之间发生了一些事。
“嘿嘿。”成蟜笑,“阿爹没反对,我就当你同意了咯!”
说着就跑了出去。
嬴子楚叹了口气,随即笑着自言自语道:“这样也好,皆大欢喜啊!既然你们相处得这么融洽,为父也放心了。”
说罢,嬴子楚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连脸色也苍白起来。他掏出一块帕子捂住嘴,拿开,帕子上的一摊鲜血如同妖冶的花朵绽放开来,甚是扎眼,嬴子楚却不甚在意。
第6章 长安
之后的一年里,日子过得颇为宁静。成蟜每天不是练武切磋,便是读书写字,倒是悠然的很。
院子里,一黑一白两个身影缠斗在一起,黑衣人的剑法步步透着刚毅,而那白衣人却是以柔克刚,一时之间竟是分辨不出到底谁更甚一筹。
打到第三百回合的时候,非常默契地,两人同时收了剑。
“不练了,真没劲,每次都打不过你!”成蟜撇撇嘴道。
嬴政将剑收回剑鞘:“成蟜的剑法日有长进,我要是再不努力,被你赶上了岂不是很没面子?”
“哼,这是什么歪理,我才不听呢!”
两兄弟正闹着,赵高突然从外头奔了进来,十分火急火燎的样子。
“赵高,出什么事了?看你惊慌的。”嬴政皱眉道。
赵高连礼也未行,道:“主子,二公子,大事啊!王上今日上朝时晕迷了!”
嬴政与成蟜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明显的担忧。
嬴子楚最近身体极为不好,像晕迷这种事,几个月来也有不下十次了,不过上朝时当众晕迷,还是头一次。
“父王现在如何了?”成蟜问赵高道,小脸上写满了担心。
“被抬回寝殿了,如今御医正赶去看呢。”赵高答道。
成蟜与嬴政对视一眼,两人一起往秦王寝宫的方向走去。
等到他们二人到的时候,王后赵姬与韩姬都已经来了。
见过礼后,成蟜才压低声音问韩姬:“父王到底怎么样了?”
“怕是要不行了。”韩姬答,她的脸上似有泪水淌下。
成蟜一惊过后,掩住了自己悲伤的神情:“母妃也不要再难过了。”
韩姬点点头:“蟜儿,这两天自己当心点,你莫要怪母妃多言。就算你可以认定嬴政不会对你不利,他母后却不一定。”
成蟜这次没有反驳:“母妃放心,蟜儿会的。”
成蟜与韩姬说完话,往嬴政那里看去。却见嬴政一个人神色幽深地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不曾与赵姬说过话。他走了过去,轻唤了声:“哥。”
嬴政这才回过神来,看向成蟜道:“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成蟜默默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下,微微一笑。
纯真而澄澈,呃,至少嬴政是那么感觉出来的。
他宁愿相信眼前之人真是这样的,因为,他已经不知不觉地把他当做了内心深处的温暖。
即便不是,那么,只要他对那个位子没有想法,他也愿意把他划入羽翼,让他这样的一面,以后只展示给他一人。
秦王子楚三年,嬴子楚薨,临终前向相国吕不韦托孤,吕不韦正式被尊为“仲父”。嬴子楚谥为秦庄襄王,十三岁的太子政即位,登基即封幼弟成蟜为长安君。
一世长安。
新上任的秦王嬴政很是烦闷,原以为自己继位可以一展心中抱负,大干一场,但自己还没有亲政,就只是一个空架子秦王,一点实权都没有,朝政由太后和丞相吕不韦把持。
嬴政一直都知道自己亲娘与丞相之间的关系,但他从未点破,权当不知道。在他看来,自己与母后在赵国艰难时的相依为命,感情远比与父王来的深。母后才三十多岁,女人如虎的年纪,就守了寡,深闺寂寞,又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找了藕断丝连的吕不韦其实也无可厚非,嬴政一向敬重自己的母后,对于此,他并不反对。更何况,秦国历代的太后,私生活都很开放,这样的先例多了去了,鼎鼎大名的高祖母宣太后不但有男宠,连私生子也有了,而现在的华阳祖太后,其实也是有男宠的,母后只要不因为与吕不韦要私情而偏向他就可以了。
嬴政一直坚信自己与母后之间的感情是不会被任何东西动摇的,所以一直没有管母后与吕不韦之间的关系,让他想不到的是,吕不韦在一阵子过后,居然退了下来,一直躲着母后。最后躲不过,直接找了自己的门客嫪毐,以内侍的身份进宫服侍赵姬。
赵姬在遇到嫪毐之后,便越发不可理喻,原本还颇有些理智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