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显得未曾经世,那种叛逆也略带莽撞意味,可是眼中“全天下我最屌”的嚣张,以及那乖僻的笑容,倒和天天见面的,三十岁的黄煜斐并无区别。
李枳当时还嘲笑:“我哥还真有非主流逆反期啊哈哈哈哈哈。”
这厢正回忆着呢,拉着他的那位却因他的走神,显得有些不满,道:“你猜得蛮准,今天是我十六岁最后一天哦。”
“这么巧?这么说我现在大你十岁啊。”
“嗯,醒来之后,我就是十七岁。离遇见你,还剩六年。”
十七岁生日……这在李枳心里,像是敲响一个警钟。他知道,黄煜斐就是在这夜的派对上喝得大醉告别处男的,跟一个第二天就记不起来的对象。
虽说人家后半辈子都是自己的了,不该太过斤斤计较,但这事儿还是不免让小心眼李枳耿耿于怀好久,带着醋意。他心说,难道现在这是老天给我改写过去的机会?
要让黄煜斐多做会儿梦,干脆过完生日再醒?
但又觉得,实在不切实际,如果直接说“你今天要想告别处男那干脆不要找别人了咱肥水不流外人田直接跟我睡吧保证你忘不了”,也实在太没脸没皮,更涉嫌诱拐未成年人,于是佯装镇定地问:“所以今天是12月18号?你这做梦做得还挺有时间观念。”
这话一出,李枳才意识到,周遭路人,包括黄煜斐,全穿着厚厚的大衣。美国东北部的十二月很冷,就他一个单衣单裤,可能是做梦的缘故,方才没感觉出什么温度,一旦意识到,才发觉这风真是刺骨。
他打了个喷嚏。路面上是什么时候出现积雪的?
黄煜斐似乎也是刚刚意识到这一点,脱掉外套道:“给你穿咯,不要醒来就感冒,未来的我会很心疼的。”
“你里面这件是学生制服?”
“是学院的,结课题合影的时候要穿,”黄煜斐身上带着盾形校徽的米白色半袖衬衫,以及松绿色短领带,显得十分青涩,“结完就去实验室做下一个课题了,没来得及换。”
“很帅。”李枳扬脸笑。
黄煜斐不和他对视,只颔首,把外套往李枳手上塞:“你穿不穿!”
李枳看着在厚夹克里只穿件短袖的家伙,以及他脸上坚决的表情,也没拒绝,乖乖地任人给他披上,套上袖子,又把脸缩在领口闻了闻:“这什么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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