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凌星未半晌,才从嗓子眼里挤出道,“你不用学,以后我给你做。”
“谢谢。不过我还是想学,若是哪一天我的琴回来了,可以哄他开心。”
“你哄他做什么……”凌星未的眼神落寞,明明硬朗的面庞看起来却像是想哭,他就这样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问道,“你不是,不要他了吗?”
“谁说的?”容樽倏地转身。
“你说过的,对他说了很重的话,将他气走了。”
容樽垂下眸,“可那都是气话……”
“你也并不知错。”凌星未板着脸。见他不说话了,眼底泛起一丝晦涩。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他最喜欢的模样。从被斫出来时,就让他失望了,这么多年来,都不曾改变……
那些对他说的话,也许根本就不是气话,而是他真正的心里所想。
但现在再纠结那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放不开的是自己,就算他再丢掉自己千万次,还是想回到他的身边。
“夜深了,睡吧。”
第十七章 焦尾(3)
蔡邕沉迷于制琴,每日都坐在院中的树下,绿玉偶尔好奇会过去蹲着看上一会儿,蔡邕也会耐心地给她解答。
老者夫妇看在眼里,都会乐呵呵地对视一眼。
凌星未有时会带着容樽出门打猎或赏景,只要回来了,都是凌星未做饭,老妇人和绿玉充其量打打下手。
几日下来,几人的胃口都被养馋了,有时候中午两人没有回来,蔡邕吃着也是很可口的农家饭菜,却怎么都觉得食不知味。
容樽除了被带出去玩,就是坐着等吃饭。闲来无事时,看着蔡邕制琴,也会出声提点一二。
说的虽不多,但一来二去,蔡邕也敏锐地察觉此人乃是真正的古琴大家。对容樽的态度立马一百二十度大转变,不再把他当做锦衣玉食的富家子,而是虚心请教,像是学生面对着老师般恭敬。
绿玉却不能理解,在他看来,容樽除了长得好看,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公子哥,那些随口说出的话像是玩笑似的,哪里当得了真?也就只有袁公子对什么都这么认真……
她看着蔡邕专注的模样,满眼全是爱慕与崇拜。
蔡邕几乎不眠不休,十天后,一把古琴终于制成。
雕琢精致,线条流畅,琴身漂亮极了。
蔡邕迫不及待,恭恭敬敬地双手将琴捧到了容樽面前,期待地对他道:“请容公子试琴。”
容樽也不客气,伸手接来,放于腿边,轻轻拨了一下,苍翠清越的琴音便响了起来,仿佛被山涧的清泉洗濯过,令人神清气爽。
他随手弹了几个音,琴弦发出了雀跃的音色,像是焦尾在高兴。容樽也笑了,道了句,“好琴。”
蔡邕听见这等绝世琴音,高兴极了,想要为它取名字。可是这次琴没有被烧焦,自然不会叫焦尾了。蔡邕看了看旁边的小姑娘,笑着道:“那便叫绿玉吧。”绿玉的脸更红了,在父母带笑的目光中,娇羞地跑回了屋里。
容樽看着焦尾,心想着这回不仅变好看了,连名字也跟喜欢的人一样,该是得偿所愿了吧。
绿玉琴制好后,蔡邕对它爱不释手,也应了绿玉的请求,教她弹琴。
有一日,容樽听得他弹奏了一首曲子,甚是激昂澎湃,不由走过来问道:“这是何曲?”
蔡邕似乎没想到他会不知道这首曲子,愣了一愣,回答道:“容公子,此乃《广陵散》,又称《聂政刺韩王曲》,是为纪念侠客聂政所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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