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唇齿间的纠缠,他几乎可以感受到那人的痛楚。
这个人,从里到外,都是他的,不管是生是死,都是他项懿的!
他睁开眼,看到莫北睁着无神的眼睛看着前方,瞳孔里已经印不出他的样子来。项懿盯着他的脸,直到那人的嘴唇被自己咬破,鲜血灌进喉咙里,他终于顿住身体不再动,慢慢松开了桎梏住莫北的双臂。
耳边响起一个喃喃的声音来,男人像是无意识地低喃着,一字一字,很慢,却忽然让他怔住了。
“小懿……”莫北的声音很小很小,近乎气息一般消散在他耳边,“你在哪呢……懿……小懿……”
项懿愣愣看着他,看着怀里人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庞,听着耳边那无意识的呼唤声。他沉默着呆了很久,直到那人痛苦的低喃声逐渐消失,一切又平静下来时,他慢慢松开手臂的力道,一点点退出那人的体内。他俯下身默默凝视着莫北苍白的嘴唇,过了半晌垂下头吻了吻,然后又伸出手,把那人轻轻搂在了怀里。
“为什么是你呢?”他低低说着,声音里透着迷茫。
“莫北……哥哥,为什么,偏偏是你……”
“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莫北哥哥,为什么偏偏是你呢……”
寂静的房间里喃喃回荡着少年的声音,像是带着一丝绝望和痛楚,一点点消散在冰冷的空气中。
31、【卡罗】...
莫北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床上只有他一个人,整个屋子静谧无声。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上的纹路,过了很久慢慢抬起酸痛的手臂看了看身上的瘀伤。青青紫紫,还有数不清的吻痕咬痕,遍布了他全身。
身体黏腻的感觉很明显,身后像是被劈裂了,痛得几乎麻木。他傻呆呆感受着全身上下的剧痛,忽然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好脏……自己真是,脏得不堪入目……
他闭上眼睛,努力地慢慢呼吸着。项懿冰冷嘲弄的眼神和带着讽刺的笑声在自己脑子里一遍遍回荡,心底那层卑微的希望被活生生撕开,一切真的显得太荒唐。自己以为深刻的,那么深刻得让他无论如何也忘不掉的记忆,竟然全部,都是笑话。
恍惚又想起项懿的话来。为什么……不反抗呢?莫北,你为什么不反抗呢?为什么任那个人一次次撑开自己的身体,任他一遍遍发泄着yù_wàng,也终究没有用尽全力去推开他呢?
“呵,呵呵……”
莫北挡住眼睛低低笑了笑,声音都嘶哑了。
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竟让他可悲到了这种地步。
那个人的恨原来竟这么浓,烧得他遍体鳞伤。算了,一切就到此为止吧。是自己的错,明明知道应该放手却放不下,可笑地等待着万分之一的可能。够了,就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噩梦好了,只是让心底卑微的渴望彻底粉碎了,让自己看清了现实罢了。
莫北撑起身子,想坐起来却痛得全身发颤。努力掀开被子一点点走下床,只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心脏半天才跳一次,缓慢得像是凝滞住了。他抬手拍了拍胸口,深吸了口气,伸手把住旁边的柱子,慢慢挺直了脊背。冷汗顺着身体滑下来,他站着歇了一会儿,小心地撑住墙壁一点点往前,身后蜿蜒了一路肮脏的血迹,他忍住疼,努力支撑着,走了小半个钟头才终于走到了温池边停下来。
身体实在太脏,他想洗干净,顾不得感染不感染了。
好不容易抬起腿来,莫北微微弯下腰,把住一旁的把手,抖着腿小心迈进温池里去。努力在水里站稳,他呼了口气,慢慢坐下身去,可身子一动,脚下却忽然一滑,整个身体狠狠摔进了池子里,墙壁的冲撞让他痛得险些晕过去。耳边嗡嗡直响,莫北感到眼前一阵发白,头晕目眩,整个世界都跟着模糊了。他挣扎着摸索着,终于抓住了一旁的把手,却再也没有力气把自己支撑起来,水一点点漫过头顶,连所剩不多的力气都要耗尽了,意识在迅速流失,眼前渐渐黑暗下来。
好疼,身体的每一寸,都好疼。那种疼痛像是一把刀活生生割裂着他的心脏,他在半梦半醒间混沌着,直到全身无力地慢慢沉到水底时,他终于放弃地松开了手,嘴角微微弯出一个苦涩的弧度来。
小懿。
我不在了,你是不是会好受些?
我死了,就别恨我了,不要那么恨我了,好么?
整个浴池的氤氲模糊了他的眼睛,耳边像是又响起很多年前那人带着笑喊自己哥哥的声音,那么依赖,那么亲昵,像是个梦,固定在那人微笑的脸孔上,英挺的眉眼间。
一抹笑颜,一个瞬间,对他来说,却好像已经过了千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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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七路高速上正飞驰着一辆白色跑车,车棚敞开着,一个少年坐在副驾驶上,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在阳光下反射着亮白的光。少年侧头看着窗外飞驰的景象,不禁笑了笑,“耶姆,开慢点,不用着急。”
驾驶座上的男人忙摇头,一副苦逼的表情,“少爷,耶姆我叫您起床叫晚了,已经够对不起您了。这要是送还没送到,老爷会让我罚站的……”
少年回过头来,看着旁边的男人郁闷的表情,想了想便安慰道,“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我会迟到?好了,开慢点,凡事小心些好。”
耶姆感激涕零,只觉得自家少爷简直就是上帝,“您放心,我再加加油,肯定不能让您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