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扬着。柳生闭上了眼,他已经不需要去看钟池宴的故事了,他已经不需要去看关于昆仑的故事了。
柳生踉跄的站起来,他朝着洞口走去。
柳生跃进了水里,游到了水面,钻出了地面。
他站在地面上,神情悲怆又肃穆。
陈素锦和王韶普打得正厉害,鸟毛,狐狸毛弄了一地。王韶普咬住了陈素锦的大鸟尾不松口,陈素锦抬起一只爪子狠狠的打着王韶普的头。这两位都快团吧团吧卷一块儿去了。
柳生伸出了手,他说:“我说。”
这两位还是不松口,王韶普又朝着陈素锦的翅膀咬了一口,陈素锦啄了王韶普的脑门。
柳生轻轻的咳嗽了一声:“我说。”
那两位没一个听见的。
柳生只得又清了清喉咙,他大声的喊:“我说,我出来了。”
这两位乱挠了一阵,这才齐齐的回头去看柳生。王韶普眯了眯狐狸眼,猛地就朝着柳生扑过去,把柳生扑倒在地,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柳生:“从泥里钻出来了?”
陈素锦耷拉着鸟眼,鸟爪子捡起块石头,就朝着王韶普扔过去。石头可不小,足有磨盘大,砸的王韶普一砸一个准。
王韶普捂着被砸的脑袋,扭头朝着陈素锦说:“草。”
陈素锦眼皮都不带抬:“便宜你了。”说完,他看向柳生。
柳生找了个平坦的石头坐下,他看着这昆仑幻境的山,这昆仑幻境的水,这昆仑幻境的树,它们随着钟池宴的离去,都已经丧失了生命力。镜山美人不许它们活着,它们静止着在为钟池宴陪葬,
柳生看了看一只鸟一只狐狸,他说:“你们能不能先变个人样出来,我总觉得跟一只鸟一只狐狸谈话不太严肃。”
陈素锦的拨了拨躺在一旁的白画眉,白画眉动了动张开了眼,伤看上去有点重,但是估计没别的什么事儿。
陈素锦变了个人样出来,耷拉着眼皮,把白画眉放进自己怀里,只露出个没精打采的小脑袋。
王韶普也变了个人样出来。
柳生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他张开了嘴,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有些故事,竟然不知道从何讲起,这些结尾不知道开始不知道的故事摆着那里,就像是横陈在你生命里的一条河,波澜壮阔,无从跨越。
柳生想了想,他先对陈素锦说:“我见到了一只老凤凰,它还活着。”
陈素锦耷拉着的眼皮终于睁开了,他看着柳生,眼神里有期望和希望。柳生安静的打碎了陈素锦的这些期望和希望:“但是救不出来了,它就要死了。”
陈素锦的眼皮又耷拉了下去,柳生轻轻的说:“它想问你,素锦好吗。”
陈素锦没有说话。柳生也没有说话。王韶普也适时地没有讲话。很久,陈素锦才说:“素锦,不好。”
柳生吁了一口气。他继续说:“我还看见了一洞的毕方鸟的毛,红色的鸟毛,就像是红色的雪,红色的雪燃烧着一只毕方鸟的记忆,你的母亲最后想告诉你的是她爱你,她已经死了。”柳生抬起眼小心的看了看陈素锦:“你的母亲很骄傲,她最终选择留在瑶池底部看押这些僵尸,然而,出了点差错,西王母的瑶池是活的,吞噬了一切。”
柳生说:“你的母亲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他松开了攥紧的手掌。柳生的掌心里是一撮五彩的沾满泥巴的毛。柳生把这撮毛递到了陈素锦的面前。
陈素锦伸手接过来,他盯着那撮毛看。
他把那撮毛仔细的弄干净,放进了自己口袋里。陈素锦跪了下去,朝着那片瑶池拜了两拜,然后站起了起来,不回头要离开。
柳生叫住他:“我想要问你一件事儿?”
陈素锦回头过去。
柳生指着瑶池说:“你怎么知道我能进去,能骗得过镜山美人,能见得了你父母?”
陈素锦回他:“钟池宴留下来这面镜子,你身上的气息跟这面镜子几乎一模一样,镜山美人是个瞎子,他认不出来,我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以往来,我每次都只是在镜山里拜一拜我的父母,也许你真是钟池宴。”陈素锦反问他:“难道你不是钟池宴?”
陈素锦一下子说了这么多的话可真是给柳生面子。柳生抿着嘴,他的表情看不出悲喜,他等着陈素锦说完,摇了摇头说:“我不是钟池宴,我怎么会是钟池宴。”
柳生环顾这昆仑,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王韶普掐了掐柳生手,他问:”舍不得,出去了,老子给你建个一模一样的。”
柳生叫了声:“大白。”
王韶普听柳生叫完这声大白,以为他还有话要说,就等了等,哪知道柳生什么都没有说。
柳生沿着黑暗里石阶走着,王韶普觉得柳生的情绪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在黑暗里握紧了柳生的手。
沿着石阶下来,柳生又看见了镜山美人。
镜山美人朝着他们这边看过来。他看不见的,朦胧的眼神看上去多情又湿润。柳生慢慢的走近他,他轻轻说:“镜山美人,我记得你的,我走到这里,看见这镜山,你这样的美人,你陪我喝过酒,看过花,讲过故事,你让我心情快乐,心绪洒脱,有这样的知己,我愿让你在镜山不寂寞,谢谢你爱我这多年,谢谢你为我看守这镜山幻境这多年。”柳生握住了镜山美人的手,他盯着白发的镜山美人,这一刻他的心是极其认真的。
镜山美人流下泪来,他拍拍手,那条石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