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自习班里挺吵的,我有时候还偷偷溜过去听物理和化学,有时候带着别的没写完的作业,有时候直接找最后一排睡觉。”
这事喻文州也隐隐有个印象:“物理的钱老师总提问最后一排睡觉的,少天没有被抓到吧?”
“当然没有。”黄少天说,“后来快元旦的时候去考试,名堂还是拿个奖档案上好看,老魏忽悠人的功夫可是了得,坐了两个半小时车过去睡觉……没想到一眨眼功夫就快毕业了。”
“进去看看吗?”喻文州看黄少天盯着小黑楼问。
“不了。”黄少天摇摇头,“估计还有值周老师转,进去还得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回宿舍睡觉吧。”
江山代有才人出,篮球场上这时候也有人打球,咚咚咚地拍在地上,灯光不亮,还围着一群像是饿了百八十年的蚊子,体育生长胳膊长腿额头上都是汗珠,看样子是来济贫的。宿舍楼下不远是一对对难舍难分的小情侣,两个人轻声说着怎么也说不完的话,十八相送还依依不舍,没有灯光的地方女多愁善感的女孩把头闷在男生身上小声哭,处处洋溢着分别的味道。
黄少天目不斜视拉着喻文州走过了一对对黑暗中的小情侣,喻文州忍着笑问黄少天:“少天不是有十二个前女友?”
“传闻还姓张呢,”黄少天冷酷,“这话你也信?”
喻文州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黄少天充满威胁地回头看他,喻文州立刻拉下嘴,食指在嘴上划过当拉链,可惜眼睛里还带着憋不住的笑意:“我闭嘴。”
黄少天被喻文州这突如其来的笑搞得摸不着头脑,旁边的女生哭的声音冒出来了一丝,男生轻轻亲了一下她的头顶。
那是一个温柔的吻,像只翩翩的蝴蝶,在夜空下起舞。喻文州轻轻地坚定地握着黄少天的手,女生还在哭,男生看着她眼里都是不知所措的心疼,心上放了很久的人哭得梨花带雨却穷得只能给她一个拥抱,连承诺都很无力。
黄少天也拉住了喻文州。
今天的太阳很好,每天的太阳都很好,日子是简单的重复奔流,年年撞南墙年年一去不复返,电视里还重播着春晚拉着长调唱“难忘今宵”,看门的大爷打着拍子哼“神州万里同怀抱”,黄少天还安静着,和喻文州一起走向亮着灯的宿舍楼。
“晚安。”喻文州看着已经爬上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严实的黄少天。
黄少天捂住耳朵假装睡着了。
“少天?”
“晚安!晚安晚安晚安!”黄少天闷闷地说,“够了吧……晚安。”
值周老师把打盹的学生喊醒,笔尖在卷子上划了长长的一道,看杂志的和玩手机的被敲敲桌子提醒,年级部堆着收了一年的漫画,喻文州送卷子的时候还被拉住问了一句有没有想看的,书的封皮是鬼和女孩,十分典型地代表着校园文学中鬼故事和言情两大分类,来源应该是校门口那家颇具传奇色彩的书店,百折不挠地与校领导作着斗争。
“喻文州。”黄少天靠着墙懒洋洋喊他,走廊光线有点暗,喻文州出门没有注意到他。
“少天?”喻文州停步,“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啊。”黄少天理所当然,“教室里不在,我问老王老王说你去级部交卷子了,所以我就过来了。”
“少天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来找了?”黄少天反问了一句,“不是什么大事,我今天晚上有事迟点回宿舍。你晚上就别等我了。”
“嗯。”
“那我走了,”黄少天从兜里掏出根棒棒糖哄小孩一样放在喻文州手里,“下节老魏的课,我要是迟到他能念叨死我。”
黄少天踩着楼梯轻快地跑上去了,喻文州看着急匆匆的人摇摇头,把手里的糖摩擦了一下装进校服口袋里。
后天还布置了最后一次考试,喻文州在心底安排各科具体复习时间和情况,路灯光突然被人影挡住了,喻文州抬头看,刘皓站在他面前,喻文州冷淡地瞥了一眼要绕开,被刘皓再次拦住。
“喻文州?”刘皓上下打量,“我听人说你和黄少天处对象呢?”
“刘皓。”喻文州平静地说,“你有事吗?没事我先去图书馆了。”
“哎哎哎,别走啊,”刘皓嬉皮笑脸,“多稀罕啊,我总得看看黄少对象长什么样。”
喻文州伸手地捏住刘皓的手腕慢慢折回去:“看够了吗?”
刘皓歪歪头,没想到这个好学生居然也这么有脾气:“怎么?”
“我就是喜欢黄少天,”喻文州冲刘皓笑了一下,“关你屁事。”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快乐。十八岁的黄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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