鷇音子一时看得有些呆了,可又怕无梦生再倒进水中而不敢松开手,只得这么揽着无梦生的双肩,不知要将目光放在何处,只觉他像是要在这一双暗红的眸子里陷进去溺死,无法自拔。
无梦生扬起脖颈,往他这边凑了凑。
以为无梦生是要说话,鷇音子很贴心地低头凑了过去。
然后,猝不及防的——
无梦生的吻印在了鷇音子的唇畔,以实际行动回答了鷇音子方才的提问。
本以为这一吻沾下唇角便可结束,却不料鷇音子顺着他温软微张的唇齿纠缠了上来。被鷇音子突然袭击的齿关根本来不及拒绝,愉快地接受了放行的软舌直奔主题,讨好地□□着无梦生和其人一样僵住的舌头,再也不肯放开他了。
呼吸尽夺之间,无梦生一颗心脏跳得像是随时要从胸腔蹦出来。和第一次被动接受不同,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像是有颗躁动的种子在身体的某处生了根,发了芽,驱使他带着七分兴奋三分好奇,想知道这种子接下来会如何生长,如何开花,乃至如何结果。
无梦生便是在这种动力的趋势之下,顺着鷇音子tiǎn_shǔn的节奏笨拙地回应,同时伸出胳膊抱上了鷇音子的脖子企图靠的更近些,可是下一秒,鷇音子放过了他被吻得充血发麻的唇,就着这姿势将他横抱而起。
乍一出水,身上一丝未挂,浑身湿漉漉还滴答着水的无梦生活像是一条刚被人从水里捞出的鱼。没了遮挡之物而本能生出的羞耻心让他局促不安地紧贴在鷇音子胸口,随即便听到了鷇音子的心跳声,那一下一下强而有力的扣动声敲击着他的耳鼓,平添了几分心安和期待,让他忍不住在那温暖的胸口蹭了下。
鷇音子便低了头,温情地吻上他的额角安抚,然后将他缓缓放在床上,轻轻靠了过去。
虎穴·之四
之三十七
枕头下,无梦生因长时间闷在枕头里而将脸憋的通红,额角全是汗水,他喘了口得来不易的新鲜空气,望着在他正上方同样刚从枕头里解放出来的鷇音子,坦白从宽了。
“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无梦生将目光瞥到别处,不忍去看鷇音子三分是抱歉七分还是抱歉的神色,“我没这个心理准备,我以为男人之间就、亲亲抱抱而已——”
末尾声如细蚊,脸上热度又升高了些,他开始怀念那个刚被他抽掉扔在地上的枕头了。
鷇音子听明白了,但看无梦生目光躲闪,却强迫自己开口解释的窘迫模样,他心跳不受控制地漏了几拍,而同样不受控制的还有弯下的脖颈,和轻轻落在无梦生眼角眉梢的唇。
“谢谢。”
这一吻后,无梦生的呼吸反倒更为平顺了些,他皱着眉转过头来,暗红的眸子里映着鷇音子的影,从浴室里照出的光将两人都镀上一层暖黄。无梦生眨了下眼睛,最终将之前想到的问题问出了口。
“鷇音子,他们以前也——”
“没有,”没等无梦生说完,鷇音子便直截了当地打断了他,“在这里除了关禁闭,他们还没能把我怎么样过。”
鷇音子语气轻松,说罢还带着十足宠溺意味地吻了吻无梦生的额发,隐约带笑地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不想承认又无法否定,无梦生只得将目光移开,打量着鷇音子的这个房间。
似是知道无梦生在想什么,没等无梦生问,鷇音子便又道,“当年素还真一手端了血傀师的老巢,出于报复,血傀师亲自策划纵火烧了翠环山孤儿院,然后又从病房里把我偷偷转移到了这里。”
望着不远处被砸倒的书桌椅,无梦生又将目光转往别处,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彼时记忆中年幼的身影或是徘徊在这房间内,或是独自一人蜷缩在墙角,一种彷徨孤单和无助参杂的情绪汹涌而来,无梦生皱了下眉,没有说话。
许是看到了无梦生此刻略带凝重的表情,鷇音子从无梦生身上翻了下来,躺到旁边,又将毯子拉过来,默默地将二人盖好。
早先那份情难自已的yù_wàng已经偃旗息鼓,无梦生仰面望着天花板,自从再见鷇音子以来发生的种种点滴回忆起来,他突然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可笑。
更可笑的是,那三个月之赌。
无梦生在这场赌中一败涂地,却在此时此刻仍保有几分莫名的坚持并不想承认。想到了自己在那片墓园里买下的墓地,和那墓碑上雕刻的小鹰,他心底隐隐泛上些酸溜溜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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