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科一下子直起身来,差点歪在地上,眼角眉梢的笑意压都压不住:“儿臣谢母后成全。”
坐回椅子上时,张继科还觉得两腿打摆,杯子也端不稳,却见太后微笑道:“龙儿这小子,当真是傻得厉害。张大人家的二公子是什么性子,哀家早就听皇帝说起过的,若此事真不合你的意,你是宁可被打死也不会进王府的门的。”
张继科心中歉然:“是儿臣叫王爷误会了。王爷那儿,还请母后替儿臣瞒上一瞒,此话我定是要亲口对他说的。”
“是了,”太后拉过张继科的手拍了拍,“你这孩子也不是没数的,你小两口的事,哀家不跟着掺和。”
张继科连忙点头。
太后促狭地看着他:“哀家坏了你一桩好姻缘,倒要怎么和龙儿交代呢?他知道今日你在哀家这儿,下了朝便要往这里来呢。”
正说着,外面便有人高声唱道:“燕王驾到。”
张继科心虚地瞄了太后一眼,只垂下双目坐着不说话。
马龙进来给太后行了礼,便与张继科坐在一侧,开门见山:“母后可替儿子问了?”
张继科不敢看马龙,只好用眼神向太后求救。
太后故意点点张继科:“哀家可没这本事,这小子打死不开口呢。”
马龙见张继科沉静乖顺、闭口不言的模样,心尖儿上直泛酸,只道他果然看重人家,都不愿与他人提的。
“恐怕是在长辈面前害臊呢,这事儿你俩私下里说,到时候跟哀家说一声就行,”太后看着马龙,“倒是你,哀家替你物色了两个侧妃,一个是西平侯家的三小姐,一个是石大人的独女,都是刚及笄的年纪,你看看……”
马龙赶紧抢白:“母后!怎当着子维的面儿说这个?”
太后倒是一脸莫名:“这如何说不得了?你俩从小玩在一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也让他替你参谋参谋。”
张继科恨的牙都快咬碎了,心道果真是马龙的亲娘,这明摆着是替儿子膈应他,要逼自己早日开口,面上却不显:“臣不了解,若是说了,倒坏人家姑娘清誉,太后看中的,肯定错不了,只要王爷中意就行。”
马龙闻言只想把一颗心挖出来捧到他面前,告诉他自己中意的就是你张继科,可想到自己大婚当日夸下的海口,说出来的话又成了:“母后看着好便替儿子定下吧。儿子与子维先回去了,今日本就允了要带他去我郊外的庄子上玩玩去的。”
太后点到为止,也不多做纠缠,两人便告退。
出了宫门,两人各自上马,马龙冲张继科道:“我就知道你定不会坐马车的,先回王府换身轻便衣服,出了城你跟着我便是。”
张继科扬鞭先行,马龙紧随其后,京城里两位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哪有不令人侧目的道理。
出了京城,马龙骑的飞快,把张继科甩在后面一大截儿。
张继科冲他喊:“你等等我,若像你这样一直跑,天黑都能跑到你的封地上去了。”
马龙听见了,便勒马等张继科追上来,心里却想:我若是告诉你,想让你别做那御前侍卫,我带你到我封地上的王宫里,从此就你我两个,倒怕你要拿马鞭子抽我,怎还会让我等你呢。
转眼一月过去,张继科也走马上任。他是皇帝亲军,新帝及祚不到一年,很是勤勉,三日一朝,张继科便要站在殿外侍立,下朝后则同马龙一道回府,然后若是排班到他,还要去午门守卫。
很快便是马龙的生辰,日子靠着重阳节,皇上索性一并在宫中设宴,也为太后讨个好彩头。
前一天两人用完膳,张继科还抱怨:“这是你及冠的日子,当在王府里大办的,宫宴有什么意思。”
“我已经封王了,不在乎这个,”马龙为他夹了一筷子鱼,“你不爱吃红肉,这鱼也没什么刺儿,总是吃得的吧?”
“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排的班,那晚我竟要当值,你在那儿坐着喝酒,我倒要站在外边。”张继科抿着鱼肉,话却不停。
马龙笑他:“你不是最怕这虚与委蛇吗?怎么如今反倒不乐意起来?”
张继科闭嘴吃饭,心中别扭的厉害,只觉得和马龙在一起,自己做什么事都是乐意的。
宫宴当晚,马龙只身从王府出发,入宫时张继科已在站岗,马龙看他锦衣玉带,腰间配着一把刀。张继科看见马龙,桃花似的目光望过来,嘴角又露出一丝笑意,撩的他心猿意马。
张继科见马龙回过头去向身后的随侍交代了几句便进了园中入席,待到他换班,便有人递来一个布袋,里面装着两个不过半个手掌大的包子。
“王爷特意交代的,说您当值的时候不赶巧儿,此时怕是饿了,先吃些点心垫一垫,晚上回府还有宵夜。”小太监说着又捧上一盏茶,“王爷知道您嫌肉馅的包子油,特意让做的青菜粉丝馅儿的。”
张继科吃完了包子喝过茶,只觉得心里胃里都暖洋洋的。
与同僚交接完毕,张继科几下便坐在御花园中的一棵树上。
这处视角好,能瞧见席上的情况。
张继科一眼就看到坐在太后下首的马龙,身前小案上摆满珍馐,他却似没什么胃口,只顾喝酒。
张继科又坐了一会儿,便听见树下有动静。
“这燕王殿下也是憋屈的很,娶一个男人做王妃。”
“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