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此人钟情自己,马龙也只敢将他捧在手上一时,不忍困他一辈子,更何况,今年元宵时的宫宴上,张继科亲口告诉他,他早已有心上人了。
皇兄这般拉郎配本就引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亏得张继科心大,两人又熟稔,这才没有闹得太尴尬。
马龙想,虽然急了些,但等到下个月张继科就任,自己就去向皇兄问问纳侧妃的事,还得旁敲侧击套套张继科的话,看到底是京中哪家的女儿,入得了他的青眼。
晚间两人简单用过膳,便在府中散步消食,马龙有意将张继科往燕栖馆处引,张继科也不点破,不作声跟着走。
进了院门,张继科才觉出不对劲来:这燕栖馆规模堪比马龙身为亲王所住的前院,寝殿里除却按照王妃品级陈列的摆设,格局倒与他在左相府的差不多,东边还有个书房,下午他练武的地方也就在旁边,怎么看也不像是给一位名门闺秀准备的。
张继科心中有个隐隐的念头,但也不能直接开口问。
马龙将他送进寝殿便道:“你早些休息,明日回门,早上自会有下人伺候你更衣洗漱,你用过早膳就往我这儿来,咱们一块儿出门。”
张继科没话找话:“可不得一块儿出门,哪有新婚第三日归宁,姑爷就不在的。”
马龙不搭腔,张继科顿觉没意思,只好说:“你回吧,我要歇着了。”
“欸。”马龙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回门时走的便是马龙大婚当日来左相府迎张继科的那条路。下了马车,见到跪在门口迎接的全府上下,张继科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蹿到头顶。
不过一个亲王妃的头衔,就可以让自己的父母兄长行如此大礼,就算自己有武举进士及第的出身和御前侍卫的官职,也只会因为有马龙这位亲王做丈夫,才会让人另眼相看,而且恐怕更多的还是白眼。
这几日张继科沉浸在与马龙名正言顺的欢欣里,竟忘了天底下除了他和马龙,还有诸多俗事。张继科压下眼中的惴恐,扶起二位高堂和兄长。
左相在朝堂能一呼百应,家风自然是极好的,子女们不论嫡庶都融洽的很,虽谈不上多亲近,但都克己守礼,席间的氛围倒也自在。
马龙对张继科的母亲道:“两家本就都在京中,子维[注:马龙在他人面前一向以其表字“子维”称呼张继科,以示对张继科的尊重。]不是女子,出入王府都自由,以后能常见的,夫人不必挂念。”
“我才不挂念,这小子惯会惹事,老爷与我都拿他没辙,如今交给殿下,可算能治治他那脾气。”
张继科面子上挂不住,撒娇道:“娘,怎当着殿下的面儿拆我的台。”
马龙偏头去看张继科,只说:“他很好。”
用过午饭,张太傅请马龙到书房说话。
“我俩快十年的交情了,大人放心,子维是做大事的人,这次没能劝皇兄收回成命,已是我对不住他,我会尽快与他和离还他自由,不会拖累他太久,大人和夫人便等着他建功立业娶妻生子,他绝不会给张家丢人的。”
张大人只道马龙虽生在帝王家,却有颗赤子之心,果真是先帝、太后和陛下心尖上的宝贝。自家儿子此生能有朋友如此,实在是太难得了。
张继科今日受了父母的大礼,心中很受打击,回了王府也意兴阑珊,看着很是没精神。
马龙不作他想,以为他只是因为早起又累着了,劝道:“折腾了这么几天,可算把事儿了了,索性接下来几日也无事,你好生歇着,若想去哪儿自己去就得了。”
“那你呢?”张继科听出马龙言外之意。
“我最近得去封地一趟,有些事情书信中说不清楚,还得我亲自交代,”马龙也不避讳,“估计得有七八天才回。”
张继科虽气不过马龙新婚不过三日就要走,但又不能如小女儿般将这话说出口,只问:“你与你那哥哥,当真是一条心的?”
马龙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
张继科撇撇嘴:“他若不是防着你,做什么让你把我一个男人娶回家?我做正室你便没有嫡子,你这世袭罔替的爵位,可就后继无人了。你说要与我和离,是不是有把握能在一年之内扳倒他?你……”
“张继科,”马龙打断他,“你整日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听到马龙全名全姓地叫自己,张继科闭上嘴,可还是满脸狐疑。
马龙心中叫苦,差点儿想都招了算了。
“我与皇兄好得很,他比我年长许多,父皇从前忙于政事,哥哥待我如兄如父,如今大皇子都十来岁了,沉稳持重,将来必承大统。我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作什么死要去谋权篡位?这话也就没人的时候你我两个说说,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那可得了?”
“那我张家是做了什么功高震主的事儿了,要你娶我?”张继科追问,“你还未及冠,也不着急成亲的,就算一时王公大臣家没有适龄的女子,等几年也是可以的,何必抬我一个男人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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