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篇完=
特典:前生有缘
张继科一睁眼,发现自己腰部以下仿佛与神经脱节,躺在床上压根儿动不了。
从床头摸到手机,张继科打了一个电话:“喂?刘指导,我……可能没办法听您开会了……”
挂了电话,张继科仰面躺在床上,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睡糊涂了还是疯了。
梦里的场景桩桩件件宛若亲历:从小时候在左相府上房揭瓦、下水摸鱼;到参加武举,金榜题名;再到接过圣旨,与马龙执子之手;最后敌众我寡,以身殉国。
张继科有些头疼地闭上眼睛,皱着眉叹了口气。
有人敲门,张继科扬起声说了一句:“进。”
队医、刘国梁和马龙带着仪器把他的房门堵了个严严实实。
“能翻身吗?”队医走到床前问。
张继科尝试了一下:“能倒是能,就是疼点儿。”
马龙帮忙给张继科护着腰,让他翻身趴卧着。
简单的治疗之后,刘国梁说:“今天的总结会还是挺重要的,是吧?你看要不这样,把床搬到会议室去。你就趴着,边做治疗边听。”
“行。”张继科点点头。
被抬出房门的时候,张继科喊了一声:“马龙。”
跟在后面的马龙被点了名,看着他:“怎么了?”
张继科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前的马龙与梦境中的马龙重合在一起,t恤短裤成了深衣博带。
眨了几下眼睛,张继科冲马龙笑笑:“一会儿开会呢,帮我把笔和本儿拿着呗。”
“可拉倒吧,别操这个心了,我帮你记,你先顾顾你的腰吧。”马龙没答应他的要求。
张继科半垂下眼睛,没再说话了。
开会的时候张继科混混沌沌,理疗仪发出的电流声扰的他额上青筋直跳。果然马龙说的对,动都动不了了,哪儿还有心思记笔记。
会议结束了,马龙关切地走到张继科身边,眼睛突然就直了,张继科被他看的发毛,问道:“干嘛呢?”
马龙说这句话时声音很轻,甚至能听出不安的颤抖:“继科,你的玉……”
张继科有些茫然地去扯自己颈间的绳子,看到后也是吃了一惊:玉坠已经缺了一小半,原本光滑圆润的形状,现在看着倒尖锐起来。
“碎成这样儿肯定不能戴了,别到时候划到了。跟叔叔阿姨说一声儿吧,再给你请一块。”马龙鬼使神差地想去摸张继科托在手里的坠子。
张继科余光瞟到马龙伸过来的手,下意识地将玉握在手里,小臂往回一缩,躲开了马龙。
马龙有些讪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被抬回房间之后,张继科把玉坠取下来,从地上捡起碎掉的那一半,一起放在手里摩挲着。
这回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既没有睡糊涂也没有疯:他觉得自己认得这块玉。虽然不是亲眼见过,但是按照上面刻的图案和规制,这或许是他的陪葬品[注:网络上关于张继科玉佩的图片清晰度都不高,确实看不清挂坠具体形态。一种说法是玉坠的形态是一只蝉,寓意“一鸣惊人”。因古代玉蝉可做陪葬品,故使用这种说法,与现实无关。]。
从前未想起前尘往事,只因为这玉是母亲替他请来的,寓意也好,张继科便一直戴着,如今看来,倒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张继科叹了口气,现在问题来了:马龙刚才看这块玉时眼神也不太对。该不会,他也记起上辈子的事了吧?
正想着呢,樊振东回来了,张继科偏过头问:“胖儿,你上回去那个什么小学参加活动,人不是给你发了条红领巾吗,给哥用用呗。”
“啊?”樊振东下巴都快掉了,但还是从柜子的角落翻出那条裹的皱巴巴的红领巾来,“哥,你要这干啥啊?”
张继科把玉用那条红领巾包上,理所当然地说:“玉要是碎了,得用红布包着埋了[注:该说法来自互联网。],你不知道吗?”
樊振东表示:你刚才说了个啥?
马龙眼看着张继科被几个队友抬回屋,双手下意识地背在身后,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自己屋里了。
那块玉马龙自然是认得的。
当年张继科马革裹尸,马龙痛彻心扉。
入殓前,马龙亲手将那只玉蝉放进张继科口中,既愿他脱离尘世,又想与他再续前缘[注:古代以蝉能羽化寓意人能重生,又因其清高饮露,赋予死者脱离俗世污秽的意义。]。多年前第一次见到张继科颈间的这块玉,马龙就笃定地认为这是当年的那一块,模样大小略有变化,想必也是后人重新加工过。
那时他差一点就想冲到张继科面前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但还是忍住了:初次见面时未能与自己相认,怕是的确忘了前尘,今生能再度相逢,还做亲密好友,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
马龙只记得自己在收复安城的征途中咳的撕心裂肺,迷蒙间似听见张继科唤他的名字,然后便是一句掷地有声的“男儿无惧死国,唯负君诺,愧矣”,更让马龙肝肠寸断。
再次醒来,马龙却发现自己成了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周围环境也与生前大相径庭。
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