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朗诚恳道:“实在对不住,但我这小友被殿下的鬼差包围,实在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好了好了。”秦广王哈哈笑了几声,瞥了瞥旁边明明害怕到极致却还算表现得平静的莫念念一眼,又打量了路远一会儿,才又看向言朗,“说来你与地府一向互惠互利,此次前来摘了芝草,也没谁会多说什么,可怎么还带了两个人下来呢?下来就下来吧未曾打搅到地府秩序就算了,可这位姑娘竟连人的气息都没敛好。”
言朗抱歉地笑笑,伸手状似无意地挡在了莫念念前面。莫念念脸红了一阵又转为青白,低下头来。秦广王见她害怕,心说这姑娘真是我见犹怜,虽不愿意伤她,却还是不得不拿她做文章。
秦广王想罢,压低声音道:“此次你私自带人下地府,确确实实是被抓了把柄。十殿阎王因此集会在阎罗殿,阎罗王要那平等王前来拿你。你也明白,平等一向恨极了你,让他来怕是得闹翻天了,到时候也不好收场。你我职责差不了多少,一直以来也算得上惺惺相惜,我跟轮转王一合计,干脆我主动请缨先来看看,也好给你提个醒。”
言朗皱皱眉,感激道:“多谢殿下。”
“别别别,受之有愧。”秦广王摆摆手,“明面上我可是来拿你的,其他九王都在阎罗殿等着呢,怕是要辛苦你们跟我走一趟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言朗点点头,回头看了一下路远和莫念念,神色平静,安慰地道:“走吧,带你们去见见传说中的十殿阎王,小姑娘回去可以有资本跟朋友们吹嘘一下了。”
莫念念见言朗和路远不怪自己唐突地偷偷跟在后面闯进来,现在还因为自己跟十殿阎王有了冲突,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言朗见状急忙笑道:“千万别哭!我最怕看见你们这些女孩子哭了。”
莫念念于是硬生生将眼泪忍了下去。路远看向言朗轻笑一声,算是对他开玩笑的回应,也表示一下自己没问题,他虚虚拍拍莫念念的肩:“走吧。”
言朗一挥手,除去定鬼咒,被解开的鬼差们一看到秦广王便齐齐跪了下来。秦广王摆摆手,鬼差们起身,目不斜视地站到了四人后面。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阎罗殿出发了。
在路上言朗询问了事件发生的前因后果,本来莫念念碍于前面的秦广王与身后的鬼差不想说,言朗却道无事。十殿阎王该知道的都知道,而此时他们三人很有可能会沦为阶下囚,说不定还需要秦广王的帮助,不该知道的也需得让他知道知道。
莫念念只好从头开始说起。
莫念念跟路远一样,还是个在校大学生,这一学期课不多,家族里的堂姐便约了她来海边玩。出发前一天她从外面回家,在路上遇到一只妖正在追杀一个重伤的灵修,她路见不平救了那灵修,灵修为了报答她给了她一颗闭气珠,这珠子她就一直带在身上。
前一天夜里她跟在路远和言朗后面,见他们进了阴阳阵,本想着守到阵法失灵就走,谁知却无意间见到两只妖闯进了阵里。她无法以一敌二,可是见两只妖消失在阵中,担心两个人有什么意外,咬咬牙便拿出那闭气珠跟了下来。
莫念念下了地府之后却没见到两只妖的踪迹,也不知道路远和言朗在黄泉路的哪一段,只好在三生石附近溜达着,却不想徘徊了一天之后冤家路窄正好撞见敌人。打斗中她的闭气珠被妖抢走,自己人类的气息压不住,没过多久就引来了鬼差。
言朗平静地听到这里,看向走在前面的秦广王,意有所指地问:“殿下,十位殿下知晓事情的速度可有点快啊。”
秦广王坦荡荡一笑:“大人入地府,我们兄弟本就提高警惕了,谁知竟有人的气息搅乱了地府,引得地狱里的恶鬼暴(河蟹)乱起来。两厢联系起来,跟大人应该脱不了关系,这才来得快了些。”
路远心神一动,言朗说过他跟地府有交情,这秦广王看样子跟言朗也挺熟,怎么言朗进了黄泉整个地府都如临大敌很紧张似的?他看向言朗,言朗坦然地对上他的眼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撇开眼睛,突然觉得是自己太多疑了。
言朗见路远移开目光,眼神一黯,心里微松了口气。他朝向莫念念:“你一个人救了那灵修?”
路远从言朗一开口问秦广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此时听见他这问话一点也不诧异。莫念念闻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回答:“那妖灵力并不强,只是因为那位灵修受伤了才敢追赶的吧。”
“闭气珠应该不常见吧?”路远问。
“极其不常见。”言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莫念念急急地解释道:“但是那灵修的气息是醇正的。我虽然灵力不强,也有可能被灵力更强大的东西误导,但是救他的时候他受了伤。你们知道的,气息虽然能闭能改,但血是不能的,我见了他的血,自认这点分辨力还是有的!”
言朗默然,路远听罢看向言朗:“我记得你在阴阳阵旁边布了屏障的。”
言朗闻言微微皱起眉,点了点头,不露痕迹地瞥了一眼那表现得十分坦然的秦广王。如果确实如莫念念所说,那事情可就复杂了,这背后到底有多少股势力在互相拉扯啊,与灵能家族对立的妖界、魔界、冥界,现在甚至扯上灵能界自己了。
一千年前自己回到上南山之后究竟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