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帐为风所扰,忽起忽落,隐隐约约描出个俯卧的人影。
石瑨城粗略一望,知所图已成,心中大喜!
他状若无事地走过帘帐,如行人举步碾过蝼蚁:“多谢前辈援我!那,解蛊之法……”
这轻慢之态落于聂十七目中,更重此间讽笑。石瑨城与他经历相类而又不尽相同,他弑师固然有违人伦,而为睚眦之怨、一己之私就能与人谋父,这等狼心狗肺,连他这没心没肺的也自叹弗如。
“不急。那法子有些磨人,我怕你受不住,先喝点儿酒,壮壮胆。”
十三年转眼过去,他满心戾气为释之收敛,于小辈终竟有些多余的容忍,但再多余,也多不过一坛酒了。
石瑨城将酒饮下。
聂十七单臂支首,看他将酒饮下,一手捂面,一手去了易容之物。
宽袖垂荡。
袖后月下,皓雪霜刀,是张毒艳之面。
眉间菱状红斑趋中收缩,两端延展,将人面一分为二。继而,竖直血线往一侧分生爪牙,细纹缠卷攀展,如银钩虿尾,刹那之间,蛇形遂生——含灵、罗刹,画若鸿沟!
红纹游动,是自泉台迸裂的生意,一笔一划,皆具张力——以及,俗人梦寐以求的骨力。
石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