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推辞。”李清言道。
唐氏倒了杯茶,“先生看来是爽快之人,我也认识这般爽快的人,可惜啊,多年未见,也不知她过的可好,连山那破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地儿,她就是傲气,写了几封书信劝说也不曾听。”
“她应该过的很好。”李清言脱口而出,心里清楚唐氏乃他母亲的挚友。
唐氏眉梢微抬:“先生如何知晓?”
李清言看着雨打湖面,涟漪圈圈:“在下瞎猜的。”
随后,唐氏便与他说道,入秋之后,便是一年一度的秋宴。每一年秋宴之上出丑的总是王少卿,且说去年吧,一个对子皆答不上来,被江陵城的世家子弟所嘲笑。其实不管是对子还是书画琴,都不是王少卿在意的。只是唐氏实在看不过去,如今也便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在身侧,大儿子前些年出征,死在战场之上,她疼心。二儿子又身患恶疾,双腿下不来地,如此看来也指望着王少卿罢了。
只是这个不争气的,扶不上墙。奈何她又骂不出口,下不来手。骂一句都心疼,打一拳都肉痛,惯得王少卿一身毛病,旁的不说,姑且说他那对王达的态度便可知。这江陵城也没有儿子如此对待老子的,吃饭放一把盐、衣服用火烧、偶尔又去书房偷王达的兵法书,下人看到也不敢说道。怕这三公子一个不乐意报复,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上去,见到王少卿对李清言如此言听计从,看来也是个有办法的人。
不过李清言看上去面有难色,“夫人,这么短的时间,怕是不能让三公子进步飞速啊。”
唐氏笑了起来:“说笑了,我也没指望他,是让你也去让他少出点丑。少卿本性不坏,就怕误入歧途。若是有人看着,我也放心,况且你与他之间有些交易,这个本夫人仍是晓得的。”
“府中之事,哪里逃得过夫人的眼。”
府中风吹草动,的确躲不过唐氏的耳目。朝中波涛翻涌,争权夺利之事未曾少过。诸位皇子之间也是明里斗到暗里,朝中重臣皆有眼线,不可不防。若不是这些事,怕是早已让王少卿完婚,而丞相府也未曾来催促,且说那李丞相的女儿也该有十八了吧,怎会没有半分着急,看来是王少卿的名声太丑了。
唐氏道:“到了那时,少卿不得不答应,先生请放心。看来这几日要去丞相府中拜访,这少卿的婚事拖不得了。再过一月,便是他的生辰。女子可等不及他这么耗着。”
想来也是,王少卿比他小上一月。说起他的生辰……
今年他母亲还未来的来及给他准备,想起他脸上难掩哀伤。雨渐渐小了去,梨花上沾着几滴雨,雨落未落。狂风吹来,抖起雨滴落。
唐氏见他顿时沉默,道:“若是先生不舒服,那便先回去歇着吧。”见他身子单薄,一件袍子是有些少,该是出来的急,未曾带多一件外衣。
此刻湖面平静了下来,李清言起身告辞。唐氏看着他背影,衣袖随风飘起,雨后雾气朦胧,他似是走入画中,似乎在何处见过这般场景。想必是多年前,曾有人,也是他这般走过这段路。路的尽头王少卿正在站着,他痞笑着,不知所谓何故。
只听见他道:“看来你混得不错,连我母亲都要见你了。”
李清言对着他,往前走,与他并肩,方向相反,他最是怕冷。出门较为着急,索性就这般出来,就算唐小六再怎么细心,也只是个孩子,怎会面面俱到。
再看王少卿手中,竟然拿着一件外袍,他递过去:“这是给你的。”
说着便丢过去,转身就走,谁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几个小丫鬟,连头都不敢抬着,只看着地下,听着王少卿说话。也不知他是真的恶霸,还是徒有虚名。只管见自家三公子,当做没见着就是最好的了。
李清言看着手中的外袍,薄唇微启:“多谢三公子了。”
王少卿停下脚步,背对着李清言;“你可别误会,本公子只是怕死病了,没人教我应付那老头。”急匆匆的离去,像是怕别人发现什么。
其实他自个也不知为何会如此做,当李清言被绿儿请来梨香院时,他便看到了。李清言怕冷的表情,他也自是看在眼里,于是将自己的外袍带来,就是如此简单,别无他想。
过了几日,王少卿又遇见自己的父亲。大将军又问道,“这几日又读了甚书?”
王少卿扭头叉腰,表示说了自己这个大老粗父亲也不会懂,不过他也不想去跪在自家祠堂,对着那个木头牌位,有甚意思,膝盖也疼。便将《论语》中的第一篇给背了出来,恰好曹尚书也在。王达附在耳边问:“这臭小子背的对不对?”
曹尚书用手挡住自己的嘴,低声道:“一字不差,不过也不知道理不理解是什么意思。”
这下要完蛋,曹尚书问了几句,王少卿也回答不上来。干脆推到李清言身上:“我家先生说了,让本公子先背下来。等本公子背完了,他再讲解融会贯通!”
这别的倒是不会,这扯个谎话他最是在行,眼皮也不眨下,说的是那个理智气壮,面不改色。
“的确是在下所说。”
李清言何时在他身后了!
王少卿一脸尴尬,刹那间便恢复神色:“对吧,本公子就是照着他说的做的。”
灰溜溜的出门喝花酒去了。曹尚书是爱才之人,看着李清言也是一脸高兴:“可算见你了,来来一起下棋饮茶。”
王达最烦这些文绉绉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