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无相寺。
段尘受伤的事在修真界传得沸沸扬扬,原因无他,这牵扯到另一个令修真界谈之色变的角色——魔界。
近年来,魔界突然冒出来一个魔君,名唤蒲霄,这人能力极强,以魔为生。
魔界的人本就是走的旁门左道之法,以吸食他人的内丹来提升自己的修为,偏偏魔又生于污秽之中,令人防不胜防,修真界为了对付魔族也用尽了法子,但始终不得成效。而如今这位魔君,较之之前的魔物,难缠程度又更甚一筹,他直接靠吞噬魔物来提高自己的功力,邪性比寻常魔物更甚。
而且蒲霄的野心在近几年来也表现得更加明显,他显然并不甘心只做魔界之主,他真正想要做的,是统治整个修真界。这两年来,仙门世家都或多或少地遭受到魔界的攻击,年轻一辈的修士更是诸多惨死在他的手下。
但他这人行踪诡谲,仙家众人想要抓他却始终遍寻不得,无奈只好许下诸多条件请段尘出面,但段尘虽然轻易就找到了蒲霄的所在,但他独来独往,身边又没有一个人能帮忙,因此被蒲霄以心魔控制,打成了重伤,差点死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山上,直到被樵夫发现,送去医馆医治,后又被无相寺的住持接回了寺里。
以上皆是重云从阎成玉以及各个诸多人口中听到的关于段尘受伤的全过程,但事实上是不是如此他也无暇去细思,他只想尽快赶到段尘身边,确定他真的安好,才能将一直揪着的心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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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寺位于中原的北部,处在整个大陆最中心的位置,所谓无相,谓绝真理之众相。佛门将无相寺作为在整个修真界的据点,又取“无相”作为寺名,这除了表示出佛门在仙门各界都处于中立的态度外,也彰显出佛门在修真界的超然地位。
重云赶到无相寺时已经是听到段尘受伤的消息后的第三天了。
天光澄亮,风静树幽,来往皆是衣着华贵前来进香的虔徒,重云风尘仆仆,一身疲惫,这让他站在古朴庄严的无相寺门前时有片刻的自惭形秽。
但他对这种外在的关心转瞬即逝,见门口有位扫地的小僧,便走向前去行了个礼:“这位道友,我来探访忘尘大师,烦请通报一下。”
“你是何人?”小僧眼皮一抬,在他身上上下一扫,神情轻蔑,“忘尘大师可不是谁都能见的。”
重云好脾气道:“我是忘尘的……好友,我叫重云,听说他受伤了,想来看看他。”
小僧见他说得有些迟疑,不由得更加怀疑他话语的真实性,心想真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自称是大师的好友了,近日里多少人打着探访的名头,前来同佛门攀关系,眼前这人估计也是有着这层心思。
“你可有证物能证明你同大师的关系?”
“这……”重云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你跟忘尘说一下我的名字,他应该是记得的。”
小僧当下便有些不耐烦:“不见。大师最近在养伤,谁都不见,你要是想见他,等他伤好了再来。”
重云顿时就急了:“这位道友,我就是关心忘尘的伤势,想来见见他,不会耽搁太久的。”
“不见,请回吧。”小僧不耐地用扫帚驱赶重云,“真是,什么人都能来攀关系了。”
重云气急反笑:“你这小僧好生刻薄,也不知佛门这清净之地怎么就收了你这捧高踩低之辈。”
“你说什么?!”小僧气得脸色通红,当即撸起袖子要来教训教训他。
重云却不愿与他纠缠,身影极快,在小僧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飞身闯进大殿,打算亲自去找段尘。
小僧在他身后急的跳脚,慌忙跑进来叫人:“快来人,有人擅闯静室了!”
这话清清楚楚地落在重云的耳朵里,他花了好一会儿才在东北角找到静室所在,望着紧闭的雕花大门,他却突然却步了。
身后不远处就是小僧带来的人,重云却望着这扇门,迟迟没有动作。
进去了该说些什么?
重云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冲动了,心跳的速度好像比平时快了一些,不知道是刚才运功的缘故,还是即将见到忘尘的缘故。重云退了一步,转过身背对着静室。
眼前的小院里种满了优钵罗花,青色的花瓣印入眼底,似乎带着沁人的凉意,连带着他过快的心跳都有些平复下来。
“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房间里传来段尘清清冷冷的声音,如空谷幽泉,听得重云一个激灵,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重云嘴角轻扬,神情放松下来,使了个净身术让周身的灰尘散尽,这才折身推开了房门。
在见到房间里的人时,重云的瞳孔还是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段尘一身雪袍坐在地上的蒲团上,面前的小桌上摆着一摞厚厚的经书,其中一本翻开摊在他的面前,他掐着手里的数珠,垂眸看着面前的经书,面容沉静,及地的长发从左肩散落下来,垂在衣前。
他的模样与两年前相比,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脸色苍白了许多,他右边的肩膀似乎受了伤,能从脖子裸|露的皮肤看见他的右肩上缠着绷带,这让他看起来多了两分脆弱的美感。
重云深吸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的目光从段尘的肩膀收回。他走到段尘面前坐下,隔着一张小桌与他对视:“伤还好吗?有没有上药?”
段尘平静地与他回望,却有些看不懂他关切的目光背后更深沉的含义,也不知道他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