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息七这是去哪?”段氏看着息子霄离开的背影,嘴角牵扯了个僵硬的笑。
花九摇头,“不知道,可能是爷们的事吧。”
她看着段氏,突然才发现,段氏如今发髻上的金钗少了,但她脸上抹的白粉却是更精细的那种,花九知道,那种白面敷在脸上,能滋养肤质不说,那色都是好看的,但这种粉也最贵,往常她只在京城权贵之家看到有妇人用过。
而今,段氏一昭洲小小的深宅妇人,居然用上了这种外面有银子都买不到的白粉,还真是古怪。
“婆婆,这几日,面色真好,看来确实是公公日前吵着你了。”唇线上扬,花九嘴角就勾起笑意。
闻言,段氏伸手摸了一下,状似不在意的甩了下帕子,“我怎么没发现,一不注意就老了,儿媳不是我这做婆婆的说你,你平日也要多注意,如今也不是守寡那会,别整日太素,免得出个门还被人看不起了。”
花九微垂着头,应了声,然后等段氏进院了,她才跟在后面进去。
却说这时候的花容,从梁起处听说息家桑园已经被封了,他几乎是连夜一个人悄悄赶到桑园,避开了人,在里面绕着走了一圈,果然见一些被挖出香花之后留下的土坑,甚至隐秘的角落里,他也看到有那么几株还没被挖走的。
他面上笑意更盛,几乎他能想见现在花九的日子有多不好过,暗香楼不行了,桑园也给封了,府里闹着分家……
有轻笑出声,嫣红若血的嘴唇咧开扩大,他再也掩饰不住,一手攀上眉眼,遮了眉目间满溢而出的无尽扭曲,那双眼眸晶亮的像匹饿狼眼中忽闪的绿光,“花九……”
第二日一早,花九和息子霄两人还在用早膳,段氏便穿着光鲜的走进来,眼见两人谁也不叫她坐,她倒脸皮厚自顾自的挨到花九边道,“儿媳,今日天气好,你陪我去城郊寺庙给你大哥祈个平安符吧,也顺便添点香油钱,咱们府里最近是不顺了点。”
花九抬眼,看了息子霄一眼,然后展开浅笑就道,“也好。”
见花九一口答应,段氏难得露出温柔之色来,“以前是婆婆不对,愧对你和息七了,昨晚我也想通了,若是你大哥有个什么,我还不是要指望你跟息七送终……”
说到这,她眼眶都红了,还用帕子揩了揩鼻翼,“息七,我最后求你次,今天你在出去帮我找找你大哥,要是今还是找不到,那就作罢了。”
息子霄指尖在桌上敲了几下,他也没一下应承,只那么静坐着半晌不语,待段氏脸上已经有难看的颜色之后他才道,“好。”
“婆婆,先回去准备吧,我也要拿些东西才出门,半个时辰后出门可好。”花九眼梢的笑意缓缓加深,她搁了筷子,口气再是软和不过。
段氏明显喜出望外,当真像是与媳妇前嫌尽释,一副欢喜的样子就回屋当真准备去了。
“小心些。”息子霄嘱咐了花九一句,将她那银质中空的镯子亲自给她戴手上,随后,也不知从哪摸出把一手长的小巧匕首来,隐蔽地绑在花九小腿边,裙子一遮根本就看不到。
“你给我那利器,我不会用也是浪费。”花九抬了抬绑有匕首的那只脚,老觉得有点不习惯,事实上,她更喜欢用头上的金簪,出其不意又锋利无比。
“我安心。”凤眼有深邃的暗沉之色,他只愿段氏安分点,别做出出格的事来,礼佛便礼佛,要不然,他一点不介意让她和息五爷作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