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医将米分末赶紧包好,向皇甫少燕他们解释道:“得了天花的人身上会起水痘疹子,奇痒无比,他们将不小心将其抠破后就会形成结痂,这些个米分末就是由天花病人身上的结痂磨成的。”
病人身上的结痂?把它放在荷叶饭里?陈远陌一想到这荷叶饭是给自己吃的,他胃里一阵翻腾。
军医建议道:“咱们赶紧把这包东西烧掉吧,若是军营里因此染上天花,咱们仗还没打,就损失大半了!”
“是么,”皇甫少燕将那包米分末从军医的手中拿过,大大咧咧的在空中抛了抛,一点也不怕他就此散出来,他走到伙夫的面前,问道:“喂,是谁指使你把天花带进军营的?你知不知道这是重罪?通敌卖国,诛九族的。”
伙夫吓坏了,他哆哆嗦嗦的道:“我……我只是替人办事,什么都不知道啊,他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把药下到荷叶饭里,我以为这……这只是私人恩怨来着……”
这伙夫胆小的要命,皇甫少燕看出他不是陈王的探子,最多就是被人指使的托儿而已,“居然如此,一切按军规处置吧。”
接着从木屋外走进两个新兵,两人一手架着伙夫一条胳膊,准备把人往外拽,伙夫连忙大声道:“不要,不要杀我,给我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我知道的!我知道是谁指使我下的药,我可以带你们找到他!”
找到他?这怎么可能?给伙夫银子的指使者肯定乔装打扮过,他上哪儿去找人认人?皇甫少燕道:“你怎么带我们去找?该不会是想随便大街上指一个人出来吧?”
“不会,不会,我现在命在你们手中,怎么还敢糊弄你们呢?!”伙夫拼命的挣扎着,将情况说出。
原来这伙夫答应那人做事时,自己留了个心眼,他怕之后被人追究到自己身上,所以收下钱财后,悄悄的跟踪着那位收买他的人,他跟着那人在城中转了大半圈,亲眼看着他走进药材店后,就再没出来过。
“药材店?”陈远陌问道:“你是说收买你的人是药材店的伙计?”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伙计,但我肯定他住在药材店里,”伙夫对此十分确定,道:“那天他回药材店都是傍晚了,没多久店面就关门,没人再从药材店里离开,他肯定晚上住在那里的!”
“哪家药材店?”
“宝记,宝记药材店,”伙夫连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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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伙夫口中得知宝记药材店这一重要线索时,陈远陌没有立刻展开行动,而是先派人将宝记药材店背景查一下。
两天后,探子回禀,那宝记药材店的老板是南蛮族,家就住在药材店的后面,店里有两个伙计和一个学徒,平日里关店门后,就会回家。按照伙夫的供词,指使他的人进入店面后,直到关门也没离开,这说明那人应该是老板或者他的家眷。
宝记药材店的生意红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这里的药材品种繁多,而且都很珍贵,因为这些药材在大楚国境内不易生长,大都是南蛮的草药。有人曾经问起过老板草药的来历,老板只说是从外地进货而来。对此大家也都相信了,毕竟老板每隔一个月,都会离开赤松城,去外地做生意。如今想来,那老板所谓去做生意应该是去了南蛮,回来的时顺便捎一些南蛮草药。
南蛮与大楚国之间的吊桥已经烧毁,只有通过百莽丛林才能到达,那老板能拿到南蛮的草药,那他肯定知道通过百莽丛林的方法!
陈远陌不敢打草惊蛇,所以白天按兵不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与张冲带着五六个精兵,悄悄的流进老板的家里,将睡梦里的老板绑了起来。
有人突然闯入,吓得睡在老板身边的夫人六神无主了,张冲穿着夜行衣,他警告夫人道:“我带你家老爷出门几天,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他出门做生意去了,你如果敢到处乱讲,你家老爷的命可就没了!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清楚了。”妇人苍白着脸,赶紧点头。
于是这药材店的老板被连夜绑进军营。
这老板一开始还宁死不屈,一个字也不肯透露。皇甫少燕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将人送去刑房,绑在柱子上,甩了老板几鞭子,立刻把人抽的鬼哭狼嚎的,不一会老板就松了口。
“我也没办法啊,我是被逼的!”老板哭着把什么都招了,原来老板是南蛮人,陈王还没兵变那会,南蛮与大楚国是通商的,老板就来赤松城讨生活,开了宝记药材店。可谁知后来陈王自立为王,退兵南蛮,将吊桥烧毁,阻隔了南蛮与大楚国的所有联系,这对老板来说是晴天霹雳,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们都在南蛮呢。
老板一直想回南蛮,想了解家里的情况,这时候陈王就偷偷地派人找到了他,告诉他来南蛮的办法,让他回去见父母,但也开出相应的条件,让他背地里对付朝廷派来的驻扎兵。
“所以说,之前的两次瘟疫,都是你想办法弄进军营的?”陈远陌不免恼火问道。
“那是……那是陈王逼我做的,我家人都在陈王的手中,我没得选择,”老板尽量将所有事推到陈王身上,“瘟疫的事情不是我想办法,是陈王派人让我这么做的,他把瘟疫源交到我手中,告诉我该怎么做,我只是听他指挥而已!”
站在一旁的李承载将军立刻火冒三丈,拔.出配刀就朝老板砍去,皇甫少燕一把将人拦住,李承载也不管上下级什么的,向皇甫少燕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