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珩没敢真的离开,就躲在病房拐角里,倚着墙,垂着头,一手按着濡湿的眼睑,静静地逼着那水雾再被收回去。可那水汽却不听使唤,非但没有乖乖回去,反倒洇得他指缝间都满是难堪的水迹。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这迟熙言生死难料的一天多里他都未曾落过一滴眼泪,却在看到迟熙言再次看向他时,就再也忍不住汹涌的绝望与害怕了。
容珩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忘记那个恐怕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的凌晨。他亲眼看着迟熙言的血如泉水一般地喷涌而出,迟熙言的生命就在他面前飞速地流逝着,而他却只能无能为力地呆站在一边,看着别人为他的爱人做着所谓尽人事听天命的挣扎努力。
而他着实该庆幸那时庄园里正驻着医生,若非如此,迟熙言是无论如何也救不回来的了。
当时一打开门看到那样的一幕,两个医生就近乎本能地推开前面挡着的容珩,朝迟熙言冲了过去,一个拼命地按着迟熙言的颈根压迫止血,另一个立即建立静脉通道输液抗休克,并且给迟熙言戴上监护仪监控着生命体征。
就在医生们紧急抢救的同时,其他人也缓过神来。容珩迅速地拨了电话,征用了距毅诚庄园最近的医院的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