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到了院外,江总打开汽车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个一个两米长的帆布袋子来,王梓明接过来,感觉挺沉,知道是猎枪了。也不说什么,在肩上背了,三个人从后村上了山。冬日的深山里,百草枯黄,人迹稀少,显得有些萧条。叶菡走不惯山路,王梓明就挑那些稍微好走点的路来走,走出几百米后,进了一道洼,当地村民叫做狼洼,估计很久以前这里是狼的世界。看看四周无人,江总让王梓明把帆布袋子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两支油黑乌亮的雷鸣登双管猎枪,和两盒红色的子弹。那子弹大拇指粗细,却没有弹头。王梓明天生对枪有着特殊的嗜好,看到这些东西,爱不释手。江总拿起一支枪来,很熟练地装了两颗子弹,交给他说,小王你用这把。听小叶说,你很有狩猎经验,今天你是主角。王梓明说,我看江总您对枪械也很熟悉啊。江总把另外一支枪也装了子弹,挎在肩上说,我玩枪肯定比你多,但打野猪没你在行。等会还要跟你学习呢。王梓明说,江总,我得先给你提个醒,真碰见了野猪,也不敢贸然开枪。打野猪得需要有弹头的子弹,口径越大越好,我们现在用的这种散弹不怎么管用。说着,就把野猪如何在漆树上蹭痒,如何在沙地里打滚做铠甲的传说说了一遍,听得江总和叶菡啧啧称奇。江总说,那咱们这次就别冒险了,我听说野猪那家伙惹毛了是很可怕的。咱们就打些山鸡什么的练练手好了,下次来我带两支快枪。王梓明听他这口气,好像他家里开着军火库似的,又疑心他是贩卖枪支的,不由得又打量了他一番,但江总的脸仍然被墨镜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的,不露一丝破绽。心里犯了嘀咕:这人如此伪装自己,不会是个逃犯吧?又想到,叶菡是聪明人,怎么会和来路不正的人搅合在一起?不管怎么说,这人肯定有点来历。
心里这样想着,嘴上说,不过这枪对付小点的野猪还是可以的,小猪皮没那么厚。叶菡说,不准打小猪,小猪可爱。江总哈哈笑着说,好啊,咱们听小叶的,小叶让打什么咱们打什么。
王梓明以前打猎用的都是自造的老土装,有这种好枪在手,手痒的很,一心想找个野兔或者野鸡什么的试试手,也好在叶菡面前露一手。哪料往洼里走了几里地,寻寻觅觅,连个野兔毛都没见着,好像这些小野兽都特意躲起来了似的。个头肥大的斑鸠倒是不少,就在左右的岩石上咕咕地叫着,但叶菡不让打,说,打猎嘛,也不一定非得打到猎物,享受一下这个过程最好。
接近中午的时候,走到一块大石旁边,那石头如刀削了般的平整。叶菡叫着脚疼,三个人就爬到石块上坐下歇脚。王梓明正指着半山腰的狼洞给江总和叶菡看,忽然看到南山坡一块岩石旁有东西移动,仔细一看,一头体格雄伟的野猪正挺着两只黄白的獠牙往这边张望。江总说,可惜啊,太远了,要是今天带的有步枪,现在正是个射击的好机会。叶菡第一次看到野猪,大呼小叫的,那野猪受了惊吓,转身钻进密林里去了。倒是惊起了一只肥大的山鸡,咯咯地连声叫着往洼北飞。王梓明想试一下,但太高太远,怕没把握。江总动作快的很,刷地举枪瞄准,瞄准的同时枪就响了。砰的一声,震得山洼都抖了一下。再看那空中的野鸡,羽毛如天女散花般纷纷飘落,身子
直直的掉落下来。王梓明吃惊地张大了嘴巴,这才知道江总有着一手非凡的好枪法。感觉这个人更神秘了,简直就是神枪手啊。
将近一点才从山上下来,三个人累的不轻。田嫂早就把饭准备好了,江总却不吃,说是回到市里再吃,态度坚决的很,就连叶菡也帮他说话,说江总胃口不好,不习惯在外面吃饭。这显然是个牵强的借口,王梓明疑心是他不愿意去掉口罩露出真面目,也没有强留他。田嫂送了几块腊野猪肉给江总和叶菡,他们倒是收下了。江总让王梓明从后备箱里取出一箱酒来送给了梁子,赫然是茅台,非让梁子收了,说要不下次就不来了。王梓明也觉得这酒太贵重,叶菡悄悄眨着眼睛说,收下吧。
上车前,江总和王梓明握手的时候很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但什么都没说。
第二天上午,王梓明忍不住打电话问给叶菡,问她,江总究竟是什么人,把自己捂的那么严?真的是对冷空气过敏?叶菡笑着说,梓明,何必那么认真?他就是江总,一个朋友而已,其余的没必要去刨根问底。他昨天说了,等有机会还来找你打猎呢,到那时候你可能就认识他了。王梓明说,叶菡啊,你嘴巴比我严。叶菡呵呵笑着,岔开了话题,问王梓明准备在乡下呆多久。王梓明说,再呆一个月吧,我的刑期是两个月呢,现在刚过了一个月。叶菡说,你做好减刑准备,过完节就该回来上班啦。王梓明说,我是想回去上